“你以为你是谁啊,市长怎么会单独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要真是市长沈队长怎么敢不见;怕是她哪儿惹来的桃花债吧。”接待明显没把景颐说的话放在心上,细声的嘀咕着,顺带还把沈说花心的风流账给顺口报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警务编号是多少;不管我是不是市长,你这样轻怠前来寻人办事的民众,看来这个地方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景颐生起气来了。
“你讲点道理好吧,是沈队长不肯见你的,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接待见她还敢呛声,立马就起了脾气,尖着声线骂起来:“既然沈队长不见你,你还懒着不走,当心我叫人哄你。”
“试试看!”景颐也较起了真,她倒要看看,这底下的机构都是怎么给民众办实事,办正事的。
“你以为不敢是吧?上访的,告状的,我可是见过多了,像你们这样的市井小流氓,我一天要见一打,你再不走,我真叫我轰你了,到时候打死一个算一个。”接待横起来,撒起野来说话一点也不客气,燥脾气上来直接就撩起袖子,露出半截大花纹身来。
“我只是要见沈说,如果她不肯出来,把她电话给我。”景颐心里有了底,也不肯他再犯冲,再次表明来意。
“去去去,支队队长是你说见就见的啊?别说局长了,队长都不见着了,你还想见局长,趁早给我滚远点。”接待照样给她硬碰,端起的态度,谁也不放在眼里。
景颐也不跟他吵了,退到一步的接待椅上坐下,直接给市局的局长打了个电话;不屑一会儿,这里的局长就立马下来了,到了接待边上照着脑袋瓜子就来了一巴掌:“叫你眼拙,这真的是市长。”
景颐站起来,讽刺的笑着:“呵,你认识我啊?”
“人大开两会的时候,在市里见过的,倒是景市长应该认不得我。景市长一个到我这小地方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底下人没见过世界,怠慢了。”这个局长嘴乖的很,连连赔不是。
“你们就是这样接受民众的,他刚刚还想哄我。”景颐看着早就颓下头去的接待,指着他的纹身:“这样的人也可以混进纪律部队吗?”
“啊呵,呵,他是我一个表亲,不是局里的人,最近人手不够,让他暂代做一下接待,乡下人不懂规矩,景市长千万要见凉啊。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请景市长移步,到我办公室去吧?”局长相迎,请景颐上办公室。
“不用了,我这次为私事而来,把沈说叫出来。”景颐不想在这些地方上多磨时间,再问沈说拿到人证物证才是关键。
“这挺不巧,沈队长有任务外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局长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把她电话给我。”景颐再次要了她的电话。
这回局长没有推搪,直接拿纸笔把沈说的电话写给她。
景颐拿在手里,心里一想,自己打过去的话,兴许沈说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号码拉进黑名单直接拒接了;也极有可能自己的电话已经遭到监听,就算沈说将重要的证据再告诉她,也只会给黄少杰再次提供销毁证据的捷径罢了。
于是,她这回学聪明了,直接问局长:“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啊?”局长一愣,没反应过来,但还是马上把手机借给了景颐。
景颐也不客气,借了一步,电话打过去,“是我,景颐。”
沈说在电话那头一怔,笑起来:“唉哟,景市长竟然为了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我真是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怎么,你家的小相公和你分手啦,所以才跑来找我安慰?”
还是一如既往的是景颐厌恶的态度,“废话少说,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藏在铝合金的手提箱里的东西,已经被销毁了,现在我人证物证具乏,只有你能帮我指证。”
“呵呵,景市长,蝼蚁尚且偷生,我能做的能给的,都已经给过你了;我桃花还没折够,可不想为了我所撼不动的冰山,赔上我的性命。我看,您还是另找他人吧?”沈说依旧是拒绝的态度。
“沈说,你应该清楚现在的局势,有来去市将掀起怎样的风暴,不是你一个独善其身就能置身事外的。我希望你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有,你做警察的正义感和使命感也最好不要忘记。”景颐真心不想跟她开玩笑,她心里的着急和烦躁已经到达一个顶峰了。
“呵呵,正义感和使命感,那是什么?现在谁还在乎这玩意?能让我多泡几个妞吗?”沈说就算在电话里也能将自己那份痞态很好的诠释出来;“景市长,我是不会见你的。你想要的,我已经全部都给过你了,是你没有好好把握和保留。当然,也怪不得你,你本来也是被捆绑上架的装饰;别怪我嘴巴没把门,这是事实。你想要撼动冰山,最好也要估量自己有几分能耐。也正是因为你没能耐,我把人证物证交给你,你又能拿什么来保证他们的安全?别到时候害人害己,我是不肯豁出性命去陪你的;因为很可惜你爱的人不是我。”
景颐心里腾气一阵怒火,自己千里迢迢,抛下市长的尊严,背着整个市的未来命运跑来求她,竟然只换来她一顿挖苦;当初是怎么会信任这个人的,现在到头却换来这样的奚落。
“回去好好看看我给过你的东西吧,兴许还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祝你好运。”沈说最后丢过来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景颐心头火气噌噌直冒,只是发不出来,现在重要的不是发火,确实是必须再找线索,既然没人可信,没人能帮,就自己来好了。她回到屋子里,将手机还局长,匆匆离去,任凭局长在后头追出来也不理会。
她坐了长途大巴回来,一路上怒气也消了下去,情绪开始变得消沉,她明白沈说的趋利避害,因为自己确实是一个傀儡,傀儡到在位上这么久,连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在高位之后没有自己的心腹和实权,那无疑就只是门面摆设。又如何怪得了别人,不肯为自己卖命,抛头颅洒热血呢?事到如今,连自己也要质疑要不要就此妥协了。毕竟,这样一来,也许还能换得爸妈和陆千扬的一生平安。
“门面又有什么不好,至少还光鲜亮丽呢。”她喃喃自语,最后哭了出来,带着许多许多的不甘;渐渐脚步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她这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慢慢的蹲在车站门口啜泣着。
突然,有人个把手搁在她的肩膀上,叫她吓了一跳,本能回头一看,那个人带给她的惊喜比任何情感都要浓烈。叫她几乎要在哭号啕大哭起来;那个人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别激动,然后带她离开这人流嘈杂的车站。
“千扬!”景颐紧紧的狠狠的搂着这个人,心里头的激动砰然的几乎要听到整个心跳;她真是又兴奋又激动,她抱着她几乎要将这清瘦的人勒得窒息:“我好想你,好担心你啊!”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还不承认你们俩是……”咔嚓一声,闪过相机的闪光亮,一个扎着马尾的男人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手舞足蹈的张扬着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