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 13 部分（第2页）

她对着镜子，哼着歌，梳理发丝，画眼线，选择香水，挑选衣服，一系列动作都是以她习惯的缓慢优雅的节奏进行。镜子前的她，眼神里全是决绝，寂寞和冷媚。她在镜子面前装扮自己，脑子里闪过一些过往的片段，关于刚才那个男人，关于一个叫做苏沁芳的女人，她在寻找一份态度去面对那个他称作沈先生的男人，她在找一个借口释怀一段晦涩的回忆。

阿伶整理好风衣，将香烟装进口袋之后，她一看表，六点五十，掐掉嘴上的香烟，理一理卷卷的发丝，关门，下楼。

今天的她依旧是风衣，T恤，牛仔裤，不一样的是头发变长变卷了，上了淡妆，看上去是那样妩媚，那样颓艳，那样干净，那样骄傲，至少那一刻的阿伶在沈先生眼里，她是最美的。他们在一家快餐店面对面坐着，地点是阿伶选的。

“不好意思啊，沈先生，你来得不巧，我身上的钱只够请你吃快餐了，你将就些吧。”

“呵呵，没关系，我来付钱吧！你的女朋友不来吗？”

“她要上班的，可不像我们这些无业游民整天闲着！”

“玩玩也就算了，别太过火！”

“玩？你以为我是先生你，这么爱玩！真是可笑！”

阿伶吃着汉堡薯条，喝着可乐，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满是不削，嘲笑和轻视。可沈先生很了解他的女儿，一直都保持着平和的笑，抽着烟，望着她，两人谈论着敏感话题，他语出职责，她一笑而过。

“沁芳知道这件事吗？”

“不准提我母亲的名字！”

本来阿伶是心平气和的，可是一说到一个名字，阿伶开始控制不住情绪，将装满可乐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对他横眉冷对。当时快餐店有很多人，很热闹，他们可能是里面最不和谐，最尴尬的一桌。阿伶原说是好好吃完这顿餐，以后不再来往就是，可是那个名字让她对他不依不饶起来。

“伶儿，你不要激动，我来只是想和她谈谈唱片问题，我想重新给她出唱片！刚才听你弹起，觉得是实实在在的好啊！”

“呵呵，先生，你没机会了！”

“你至少应该坐下来听我说完！”

“我又不是你的下属···好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我要去给我‘女朋友’化妆了！再见！”

“伶儿，这是我的名片，你叫你母亲考虑一下，我们再联系好吗？”

“我母亲已经死了，你这混蛋···！”

她丢了一百块在桌上，拎着包，捏着他的名片，哭着冲出快餐店，她终于在那一秒爆发，她终于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对那个男人骂了出来，阿伶一面泪奔，一面惶恐着找烟，找火柴，在流光和车辆人群中找方向。

一时间她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理智被一大堆莫名的情绪抹杀得干干净净，她愤怒，悲伤，恐惧，她用快走和抽烟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人的出现，让她的生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平静了。

沈先生被阿伶的话惊了很长时间，没想到他和他女儿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女儿的谩骂和妻子去世的消息。他知道以他女儿的性格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也许从他离开她们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不仅仅是父女，也成了对手。一首钢琴曲，让他们再次相聚，不知道这是悲剧还是喜剧呢？故事的发展和他指间升腾的香烟一样朦胧。

阿伶些许平静了些，去了晓贤工作的那个酒吧，进去前，她用纸巾擦干了泪水，翘起嘴角，向往常一样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地背着包走到化妆间。她和每个人笑着打招呼，她娴熟地打开化妆包给她上妆，她嘴角保持着微笑，只是不说话，那天晓贤好像很忙，好像需要唱很多歌，所以也没给阿伶过得的关注，阿伶在庆幸她的悲伤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晓贤上台了，她老规矩，化了妆就直奔咖啡馆。她点了烟，要了咖啡，准备着手写新的小说，可是她坐了十五分钟，心绪一刻也没有静下来，音乐，母亲，沈先生，小时候的回忆，退稿的无奈，钱袋的羞涩···一系列问题在她脑子里来回旋转，她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苦闷中，她拿出他父亲的名片，有好次想撕掉的冲动，可都是捏在手心没有下手。

她有好几次想放空自己专心写作，可是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烟抽了半包，咖啡续了两杯，她面前的纸还是白纸一张，她一个字也没写出来。每个作者都会遭遇瓶颈期，更何况阿伶有这么多麻烦事纠缠着她。于是，她掐了烟，抱着手，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人多半都是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目前阿伶就属于这样的情况。烦恼中，她看一眼表，十一点半，她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就回到晓贤唱歌的那个酒吧，去喝两杯顺便听我们的贤美人唱歌，说真的，认识这么久她都没机会好好坐下来品味她的歌声呢。她走进，找个位置坐下，一杯威士忌，在香烟酒色编织的美丽光影下看我们贤美人，轻歌曼舞。正好唱的是那首她最爱的《甜蜜蜜》。

晓贤笑容甜美，嗓音温柔纯净，唱到高潮，她情不自禁得拈着裙子一角风情转了一个圈，这一个俏皮的小动作映入了阿伶的眼眸，阿伶一下子凝聚了目光，呆了一秒钟，随后泪水夺眶而出，眼泪和音乐让她产生了幻觉，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她笑了···

“今天这么好，等我下班？”

“我被你的嗓音迷住了，想听你继续唱歌···嘻嘻”

······

那晚阿伶在酒吧门口等晓贤收工，尽管晓贤很惊喜，但是猜到她肯定有什么事要找自己，结果不等她们说上两句话，阿伶就牵着她往她家跑。阿伶很开心，她从未见阿伶这样轻松地奔跑在大街上，她又在搞什么鬼，阿伶在任何时候都有办法挑起晓贤的好奇心。

阿伶和她回到家，鞋都来不及脱，直奔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