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只觉胸闷气短,竟、竟然想要杀她这个母亲!
“我怎就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子!”
“从明日起,太太搬居家庙便殿,为先祖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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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正,山中一片幽静。
道众已唱完经。
在天台观祖师殿中的一侧,摆着长方的矮足几与锦席,几上又堆垒着三四本经书,笔墨以及写经纸。
宝因正襟危坐着,手执出锋最细的狼毫笔,在经纸上誊写《三官经》,身旁侍女受不住这里的气味,出去守着了。
几日来,日日如此。
她倒也习惯了这浓重的香烛味。
坐立于殿内的高大神像也默默注视着这位信主。
不多时,便听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很快走进两人。
其中一名素袍男子先开口:“五林夫人。”
宝因停下笔尖,回头去看,竟是崔家二郎,她惊愕之余,又出于礼数的浅浅一笑。
崔安顾及着二人身份,时刻保持距离,不敢再进一步:“林夫人怎么会在此?”
宝因垂眸,想的是坐着回人话,实在冒犯。
下一瞬,玉藻便跨过门槛而来,伸手搀扶女子起身,然后站在门口,既不打扰二人谈话,也不会生出什么闲话来。
稍稍忍过这一阵的麻痛感后,宝因稍整神色,笑道:“天台观那只鹤弥留许久,法师请我前来了却我与它之间的尘缘,好让它安心羽化,三日前便魂归于天了,观中为它留了供奉位,我想着抄些经文放在它神牌前,了表我心。”
一语了,她回问:“崔二郎又怎会在此,三载多前便听闻你已云游隐居去了。”
不愿再回建邺。
说至此处,崔安神色忽变得黯然:“我也是前不久才回的建邺,只因四姐病逝,林夫人也知,我与四姐自幼便在一块玩,她最是爱调笑我的,如今她离开,我怎能不回,今日来也是为她办超生法事。”
崔仪死了。
宝因略显诧异,手掌也不由自主的握紧起来,她记得自己与崔家议婚不成后,没多久崔仪便嫁去了万年县的世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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