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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部分（第2页）

东方若情闻言身子剧震，几乎要喜极而泣，尖叫出来！慕绯唤来一位身形健壮的士兵把墨成香背出大殿。众人暂时聚集在含光殿外，南雪衣扶好墨成香，盘坐运气，先是推宫过血护住心脉，再缓缓透入她体内一部分曼若陀罗真气，为墨成香续命。。。慕绯在一旁静静看着，众将守住含光殿时刻警觉，紫汐陪在东方端华身旁，女皇也虚弱至极，没有苏醒迹象。

东方若情一会儿去探母后，一会儿回来看墨成香。她见南雪衣神色专注，总算慢慢冷静下来，不再反对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南雪衣收掌喘息，墨成香顺势倒在了她的怀里。。。南雪衣心疼地抚过义妹的脸庞，替她捋顺了几缕濡湿的鬓发。墨成香面色苍白，美眸半阖，像是依偎在姐姐怀里小睡片刻。南雪衣有些哽咽地叹道：“香儿窒息时间过久，现在虽有了微弱气息，还是需要及时用药，调理许久才能稳定下来！”

这是，容貌骇人的双头姐妹忽然捧出一个雕龙玉匣，出现在众人面前。她俩虽然是江湖女子，见了这样的圣物也难免眸中精光四射，恋姬盯着玉匣，低哑的声音掩不住惊喜：

“我们在含光殿里搜出这玉匣，九龙玉玺和皇天印都在里面！君天印在高逸幽手上，如今就差收回墨老贼的昊天印了！”

慕绯唇角牵起一抹淡笑，似乎这一切早在她预料之中。　紧接着，副将陈直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禀公主殿下，勤政殿外无辜死者的尸体已处理，幸存者十五，已经救出宫去了！”

副将吕城也赶了回来，拱手道：“公主殿下，宫内火势已得控制，但勤政殿旁有三座宫苑倒塌，东宫仪德殿和疏月殿倒塌，陛下的华容殿也烧毁了大半。。。”

慕绯脸色一寒：“华容殿？我母妃的紫晶棺呢？还在吗？！”

吕城低声道：“先贵妃的紫晶棺还在，属下已命人小心送出宫去，宫中角角落落都搜查遍了，不知墨天诏躲藏何处。。。”

慕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眉心深锁，只觉这宫里的一切看似大难已过，却无时无刻不弥漫着危险！她稍一转身对上南雪衣同样担忧的目光，慕绯伸出手牵起南雪衣，对众人道：

“先别找了，先送女皇和公主出宫！”

将士们整装待发，夜色浓重，含光殿外不知何时升起了一片若有似无的白雾，笼罩了来时的方向。。。慕绯冷眸流转，按紧了相思剑准备上马。不料那薄雾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一匹高大骏马驮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倾欢吓得掩口惊呼：“这。。。这不是高逸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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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

东方若情更是在听到那名字的瞬间心跳骤乱，咬紧失去血色的朱唇，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是高逸幽，他相信了若情怀孕的谎言为了妻儿血战一年。他一直是东方母女的棋子，是她们的赌注和最后的希望。如今高逸幽真的应允诺言，攻城平叛，闯宫救驾。。。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又该如何面对这个被战火舔舐伤痕累累的男子？

高逸幽的虚软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忽然失了平衡，扑通一声跌了下来！“表哥！”慕绯一个纵身跃下马奔向高逸幽，小心翼翼将他扶起，南雪衣、东方若情和双头姐妹也紧随而上。慕绯凑近他耳旁，声音轻颤而沙哑，几乎哽咽不能言：“表哥。。。表哥你怎么进来了！”

高逸幽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睁开双眼，俊眸中一片血色混沌，他微微抬起手臂想要抓住什么，肌肤烧伤开裂，狰狞见骨！只听他喃喃道：“我醒来时，看到大军守在重华门外，将士们手握兵器站着，也不拦我。。。我想见情儿，就踹了踹马肚子，让它驮我入宫看看。。。”

慕绯眉梢紧蹙，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异样。而高逸幽的目光已经缓缓笼住了东方若情，她夭红的裙裾就在他眼前，似流云漫过水天，不再是梦里抓不住的幻影。东方若情愣愣地看着他周身的伤口，她被吓住了，娇颜因震惊的情绪惨白一片。

高逸幽的眼神，竟如同滴落在晨光嫩叶的水珠，没有想象中的愠怒，只有简单、透澈，仿佛在看到她的瞬间就能消散。。。那温和的目光最终停在了若情平坦的小腹上，高逸幽凄然笑道：“情儿。。。我一直念想着我们的孩子。果然。。。他原来不曾存在过！”

“对不起。。。”东方若情身子剧颤，她低头躲开高逸幽的目光，泣不成声：“我骗了你，利用了你！还害你受了这样重的伤！高逸幽，我放弃皇太女继承之权，将这皇位禅让于你吧，好不好。。。”

“咳咳，咳咳咳！”高逸幽在慕绯怀里一阵干咳，咳得唇瓣鲜血淋漓，喘息道：“情儿，我残存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想看你一眼，哪里还在意什么江山皇位。。。其实我心里。。。我心里一直怀疑着，夜晚曾和我行夫妻之事，有了我的骨肉的情儿，究竟是不是你。。。我多希望是你，我多希望是真的。。。我不愿打破这个梦。。。情儿，我喜欢你，自从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

“我愿为你征战天下，平定四海，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东方若情哭着跪到高逸幽面前，掏出一块锦帕，轻轻按在高逸幽流血的胸口。。。他会死的，他的死，又何尝不是母后与她早就算定的安排！

如此残忍的安排，他却甘心承受，就因为。。。爱吗？

“驸马，我会治好你！”东方若情哭得有些语无伦次：“不要因我而死，我去找东方锦荣，我去找太医，你撑着点！”

高逸幽却是痴痴看着她，喃喃：“驸马，我是你的驸马。。。情儿，唤我一声夫君好吗？”

若情陡然愣住。

“我们在百官王公面前，拜过堂，行过大礼。。。”高逸幽恍惚一笑，那笑容消极了洞房花烛夜，当他挑开喜帕的时候，满目惊艳，满目的欢喜：“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情儿，唤我一声夫君好吗？就一次。。。难道你也不愿么？”

东方若情抽泣着，迎上他渐渐涣散的目光，声音细若游丝地唤道：“夫君。。。”

“恩。。。”高逸幽颤声应允，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看此生最爱的女子，看了看表妹隽秀而满是泪痕的脸，又看了看身后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将士们。他颤颤巍巍地摸出怀中的君天印，悄悄放在了东方若情的手心。高逸幽仰头望着夜幕，怅然笑道：

“待会儿见了孟婆，我会多要两碗汤，忘了你。。。”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言罢，男子悬空的手臂重重垂下，他漆黑的双眸一直盯着虚无的夜色，久久凝视，直到弥留时眼底若有似无的泪光被夜色永远吞没，融为一体。。。

“驸马！”

“表哥！”

两人守在高逸幽身边失声痛哭，止不住泪水，像是一年战乱与囚宫的宣泄，像是终结的序曲。。。

将士们纷纷放下兵刃，默然伫立。双头姐妹捧着九龙玉玺和皇天印，不悲不喜地站在一旁。紫汐照顾着依然昏迷的东方端华，见高逸幽死了，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南雪衣原本也一直顾着墨成香，见慕绯和东方若情沉浸悲恸，白衣女子起身环顾四周，忽然惊觉不对，对慕绯急道：“绯儿，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想想高逸幽方才一个人赶到含光殿，为何一路无人阻拦？”

“他说。。。他说‘将士们手握兵器站着，也不拦我’，这句是什么意思，巫宗前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