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横站在院子里,下意识抬头望向二楼书房,没看见胡小妍的脸,只看见窗帘轻轻晃荡,看样子刚拉上,还带着气呢!
推开房门,宋妈已经带领下人在玄关处候着了。
一见老爷进屋,众人连忙拥上前,掸尘、递水、换衣裳,又道了几声“辛苦”
。
江连横整理两下衣袖,问:“俩孩子还没放学呢?”
宋妈看了看落地钟,应声回道:“快了,估计再有半个钟头就回来了。”
又问,“老爷,现在备饭么?”
“今天晚点吃。”
江连横迈步走上楼梯,“行了,都该忙啥忙啥去吧!”
众人躬身告退。
上了二楼,照例先去给大姑问安。
这次回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土产,姑侄俩简单聊了几句,江连横便起身奔书房去了。
站在门口,稍稍酝酿下情绪,推门就笑:“夫人,想我了吧?”
胡小妍没给好脸,冷冷地问:“怎么自己回来的,这儿女也不中用啊,不知道扶着点当爹的,万一上楼摔下去怎么办?”
“一天天的,净跟我闹,我三十来岁的人,又不是七老八十,上个楼梯还至于摔下去啊?”
“怕你穿错了鞋,扭伤了脚。”
“哈哈哈,夫人疼我!”
江连横腆着脸凑上前,“来,媳妇儿,趁姑娘还没放学,赶紧香一口。”
胡小妍抬手扒拉,不耐烦地说:“别来这套,离我远点儿!”
江连横嘿嘿笑道:“你瞅瞅你,一回来就跟我打情骂俏,老夫老妻多少年了,还整欲拒还迎那一出,多臊得慌啊!”
“少来,你那儿子呢?”
胡小妍问,“送外宅躲着去了?”
“嗐,那就是个干儿子,不是我的种!
不信你等国砚回来,你问他!”
“你别什么屎盆子、尿盆子都往国砚脑袋上扣。”
“我太冤了!”
江连横无奈坐下来,“媳妇儿,你听我讲,它是这么回事儿!”
费尽周折,总算是把沈家店的来龙去脉好好梳理了一遍,谈及老莽,谈及李正,谈及海家儿女,最后说回到小青和新年身上,如何提亲,如何反悔,如何认下了这个干儿子。
因为本就是事实,所以说起来一气贯通,滴水不漏。
可胡小妍却总是将信将疑,脸色始终不大好看。
末了,江连横一拍手:“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爱信不信吧!”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给国砚提亲了?”
胡小妍似乎有点不满。
“嗐,别提了,我就是想早点儿回来,二麻那小子再一撺掇,我也没多想,就去了,结果好心办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