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断然不可能照着臣子的要求去立嗣。
起码,这个时间段不行。
哪怕有了宰辅大相公逼宫,他也一定会一拖再拖,尽量的持续往后拖延。
一旦真正的立了皇嗣,他这个皇帝可就形同虚设。
甚至,与其立某一位宗室为皇子,他更愿意看到兖王与邕王明里暗里的争斗。
起码,还能有个制衡。
他这个皇帝,也仍然还是裁判角色。
这也是本来的剧情线上,官家赵祯的处理方法。
一拖再拖,拼命的拖,足足又拖了近十年的时间。
直到实在难以拖延,方才立了邕王为太子,进而导致宫变产生。
同样,官家口含诛心之言,宰辅大相公也不可能再度“拉着龙袍”
劝谏。
一次百官劝谏无效,再来几次,怕也没什么效果。
皇帝,这是一位特殊的存在。
一定程度上,皇帝可以尽量耍无赖。
官家可口吐一次诛心之言,就可口吐两次、三次诛心之言。
一次劝谏让皇帝口吐诛心之言尚可,要是次次劝谏都让皇帝被迫口吐诛心之言,那就是纯粹的忤逆犯上。
就连史书,也会记载得一清二楚。
此事,关乎富大相公死后的声誉!
甚至涉及这一朝臣子的后世评价!
因此,富大相公不太可能再猛地冲在前面,文武百官也不太可能再竭力劝谏。
当然,不竭力劝谏,不代表没有劝谏。
这些来之不绝的劝谏奏疏,几乎已经影响江山社稷的运转。
官家赵祯,但凡在乎江山社稷,就得注重。
一时间,臣子难以再进一步,皇帝难以再退一步,君臣僵持。
江昭踱步,沉吟起来。
此前,文武百官特意腾出近一年的时间给官家繁衍子嗣,并没有什么效果。
长达一年的时间专门造孩子,都没有结果。
几乎可预见,哪怕时间再长一点,也很难有皇嗣血脉。
并且,时间越长,官家越是不可能再有皇子。
他已经快四十八岁!
这一点,官家也肯定清楚,只是一向主动回避这种想法。
如今,富大相公拉着龙袍劝谏,官家于大殿之上长哭不止,俨然是被大相公强行点破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经此一事,官家肯定也认识到了臣民要求立嗣的决心。
这是文武百官的奏请,已经大到了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不过,哪怕知道臣民劝谏立嗣的决心,也不代表他就要立嗣!
不肯立嗣,究其而言,无非是缺乏安全感。
皇帝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