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为你争夺四个时辰的时间,你一定要夺下东关!”
刘淮拎起沥泉枪,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大声应诺,拨马转身,准备离开。
“刘大郎。”
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李道的声音:“我听过你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日你我二人都将死战,可有诗词赠我?可有残句自勉?”
刘淮勒住马缰,只是微微一顿就立即回应:“有的。”
“说来!”
刘淮于马上端坐,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吟诵。
正是: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一首诗颂罢,刘淮再次拱手,驱马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而另一边,李道只是呆愣片刻,就在心中咀嚼着这首诗词,下马走向了将台。
此时,洞庭湖水军已经被全部动员起来,除了踏桨的水手已经登船之外,还有千余将士汇聚在校场上,正在听从指挥列队。
“诸位,我告诉你们,今日不再是佯攻,而是要与金贼决死!”
在围拢而来的近千军士之前,李道大声说道:“你们若有想退之人,可到王副统制处领一份盘缠,自会给你放军文书。
老夫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逼迫!”
“统制!”
统领官孟佛陀望着高台上几大箱银子问道:“俺们走了你咋办?干脆跟俺回家养老吧!”
“老夫在中军大帐中告诉虞相公和李太尉,要与金贼决一死战。
拉出去的屎难道还能坐回去?”
李道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剩下十条船,我就带着十条去杀金狗;剩下一条船我就带着一条船去;剩下老夫一人,老夫就自己摇着舟子去。”
“老夫还就真不信了,少了你个孟屠户,就得吃带毛的猪!”
“那统制说这话就把俺们当外人了。”
孟佛陀笑道:“多年生死情谊,统制想把俺们抛开独自立大功,这哪行?”
“立个狗屁功!”
李道怒骂:“孟老三!
你耳朵里塞猪毛了!”
“那就更不能抛下统制了。”
孟佛陀摊手说道:“有福的时候同享,有难的时候散伙,那俺不就成狗卵子了吗?”
“那你待怎样?”
“俺们的意思从来都很明白。”
另一名统领官邓彦接口说道:“若是统制平日待俺们不好,功劳统制独享,送死让俺们去,俺们自然要与统制泾渭分明。”
“可统制与俺们同食同寝如父如兄,功劳赏赐从不贪墨,衣食饷钱从不拖欠,俺们也自然会与统制同进同退。
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深渊泥潭,俺们都会跟统制走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