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苏武答道。
“嗯?细致说说……”
童贯似乎真想听。
那苏武直白来说:“如今,辽之强军,皆在北方与女真作战,我军若是北去,辽人定然是仓促应对,且还是腹背受敌,若是这般也败,那大宋之军威彻底扫地,女真人如今节节在胜,女真游牧渔猎,虎狼之辈也,他们若是知道你弱,且还富庶,定起虎狼之心,那一个小小盟约,约束不得任何人,若是辽亡,不需多久,女真定然南下开战。
若是辽不亡,真的撑过去了,回头来,定也要报仇雪恨!”
童贯已然深深皱眉,一时无言。
苏武又道:“所以,万万不能败,一败则征战不绝也!
即便是胜了,来日与女真为邻,少不得也还要起战事……”
童贯有些意外,就问:“何以?”
“一个以勇武而起之新国,得辽之遗产,正是兵强马壮地广万里,野心最是难以抑制,若是不在战阵上分个高下,定无和平可言。”
苏武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童贯便也点头说:“有道理啊,就如昔日宋辽,打得那么多年,唯有打到澶渊之盟,打得谁也奈何不得谁,才会罢手,才有这承平百年。”
“是啊,要么分个高下,要么谁也奈何不得谁。”
苏武说着。
“头前是想,这战端轻易开不得,而今听子卿一言,却又知,这战端开也得开,不开还是要开……”
童贯想到了这个层面。
一个新兴大国,还是一群山林而出的悍勇之辈,靠着打仗得利,又岂能不挑战这天下之秩序?
苏武其实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只道一语:“所以,燕云一定要拿在手中,如此,才有燕山之防线,即便再与女真开战,有此防线,总好过中原一马平川。”
以往苏武未想,而今也不得不想,开宋辽之战,不论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其实都是极佳之谋。
这个谋略是没错的,抵抗北方民族,从来都是这个战略,从汉唐到大明,都是如此。
燕山山脉,就是中原在北边的屏障,就是后世子孙去北京看长城的地方,燕云在手,才有这条防线可言。
且,进可攻,退可守,就好比大明之山海关,满清如何都越不过,只能等到李自成把崇祯逼在煤山自尽,吴三桂主动把山海关打开。
只是宋太菜太菜,战略再如何对,执行下来一滩烂泥,战略又有什么意义?
童贯也在应:“是啊,这燕云十六州,如何也要拿在手,如此,才有保中原太平之可能。
否则,真就是昔日宋辽鏖战之局。”
苏武看了看童贯,知道此时童贯心中之难,便也给童贯打个鸡血,再来一语:“枢相放心,伐辽必胜,燕云定然在手!”
童贯也看苏武,听得此言,心中莫名一安:“有你此语,我心甚慰。”
苏武便也问起一事来:“枢相,那秀州知州李纲,枢相以往可知道此人?”
童贯点头:“嗯,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言官之中鼎鼎有名之人。”
“他何以被贬?”
苏武又问。
第207章啊?在下李纲!
也是闲聊,童贯把李纲那喷天子的事一一说来。
还说了更多细节,李纲还不仅仅是因为喷天子,更还喷朝堂救灾不力,喷朝政与官员玩忽职守,那时候正是蔡京为相,蔡京才是真正动手把李纲赶到福建沙县吃鸭腿饭的人……
苏武这才知道情况,不免对李纲更有几分敬重,便道:“那此人还真是个……”
苏武顿了顿,本想说其忠义无双,但换了个词:“此人还真是个刚正之辈。”
童贯摆摆手:“台谏两院,御史言官,自古而下,以直博取名声而已……”
这么想也不能说错……
苏武又道:“枢相,此辈可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