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超颓然的坐在那里。他因为文不成武不就的,一直以来,不为李艺所喜,所以后来,他就自己出来在柳城开了一家酒楼,罗艺入朝,改姓李时,而罗志超却因为不受家里重视,心里不痛快,那姓便一直都没有改,这些年来,他便带着娘子孩子在柳城讨生活,跟家里几乎没什么往来,直到去年,秦王上位,自家老爹以前既跟着太子,又得罪过秦王,便很是担心秦王的报复,他便向侯岳打听了朝中的事情,然后把侯三公子的建议写信告诉自家老爹。
可没成想,老爹最终还是要走上这条路。听管家说,却是那巫师闹的鬼,只是事情如今已到了这步田地。他该怎么办,一时间,他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这样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李将军将你遂出家门,也是想在最坏的情况下,保全罗家一脉,如今,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出来,你马上把酒楼的事给结了,能卖的全卖掉。然后,你带着嫂子和孩子去我御史衙门,我写封信给你,小十八也在那里,你认得的,就暂时先在那里呆着,静观其变吧。”侯岳道,这是他唯一能帮助的了。
“我现在就去泾州。”罗志超还不甘心。
“没用的,等你到了泾州,你爹早就反了,这种事情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你不能辜负你爹的一片苦心啊。”侯岳道。
罗志超抱着头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一咬牙:“那行,我去处理事情。以后,要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是兄弟就别说这话。”侯岳拍了拍罗志超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从来到这个时空,侯岳第一个朋友就是罗志超,虽说这些年来,因为隔了两地,两人的交往淡了,但有些东西只会随着时间沉淀,而不会随着时间消散。
“也不知这李艺是怎么样的,就算他得罪了李二,大不了被削了权,还是能够安乐养老的吧,如今这么一下,不但他自己丢命,连跟着他的一家老小也都要没命了。”小淘叹气道。
“你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许多男人,是宁可没命,不可无权。”侯岳道。
“也是……”小淘点点头,这个时代,大多数时候,无权就意味着无命。
“对了。宝儿呢?”侯岳问。怎么今儿一早,没见小宝哥来请安。
“一大早,远哥儿就来叫他出去玩了,说是冬猎去。”小淘道。
在柳城这一块,冬猎是为许多富户子弟所推崇的,即趣味,又能显示自己的本事,邀上三两好友,有时,还有一些个有钱人家的女公子介入,在山野间射猎,酒楼里豪饮,抚上一曲,唱上一诗,好不快哉。
“那帮公子哥儿,哪是去打猎,根本就是玩儿,猎物都是随众侍卫打的,倒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侯岳摇着头道。
小淘笑了:“我家宝儿还只十一岁,其他的也不过十五六岁,没护卫跟着,谁家的家长能放心他们往老林子里钻啊。”
到了傍晚,侯家的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
侯老爷子同三个儿子正喝着茶聊天,谈的大多是一些朝中局势和侯家的生意。
妇人们则围在一起,最好的消遣自然是打牌了,小淘今天手气不错,不一会儿,桌边就堆了一堆钱,还有几块小碎银。
“三弟妹,今儿个手气还真不错。”三嫂王玉娇道,近年来,她日子过的也舒坦,帮侯大管着钱银,时不时的将钱借出去,还能捞不少利银,腰包也算鼓鼓的,而内院里的几房妾室也被她压的死死的,可以说是万事顺遂。
“那是,这几年三公子连着升官,如今三房正火着呢,那手气自然好。”一边侯大的偏房红绢道。
小淘只是笑笑没说话,这时说啥都是多余。
正在这时,家里的下人来问是不是可以开饭了,于是就散了牌局。
吃饭的时候,玉夫人没见远哥儿和小宝哥,便问:“远儿和宝儿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吃饭?”
“远儿今天带了小宝哥去冬猎,打着了不少好东西,咱们今儿个吃的雪兔火锅就是远儿打的,这不,刚才,几家公子过来,嚷着让远儿请客,远儿便带了宝儿和大伙儿一起去酒楼吃饭了。”王玉娇道。
正位上的侯老爷子听了这话,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沉了:“大媳妇,远儿你要好好教教,咱们家这点家业也颇不容易,他却到处充大头,耍派头,请人吃酒看戏,毫不惜钱。咱家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
“爹,多个朋友多条出路,远儿请人吃酒花点钱算什么,想当初二弟,不也是拿了家里的银钱到处结交江湖朋友……”
“好好的,你扯二弟干嘛。”王玉娇话还没说完,却被侯大打断。
王玉娇这才住了嘴,小淘夫妻在一边只管吃自己的饭,不插嘴。
正吃着,却听屋外一阵混乱,还有人在喊:“远公子,宝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叫人打了?”
屋里的人一听远哥儿和宝哥儿叫人打了,哪里还坐的得,都跑了出来,王玉娇和小淘两人更是力排众人,跑在最前头。
果然,见远哥儿和宝哥儿脸上都有些青紫,嘴角也有些擦伤。小淘连忙叫小丑丫回屋拿常用的外伤药来,又忙把两小子拉时了屋。
几人一边帮他们擦好药膏,一边又问怎么回事?可两小子却是死活也不说,把个侯大气的不行,叫管家拿了家法过来,就要抽远哥儿:“你自己混帐也就算了,还要带着弟弟去做混帐事。”侯大对于远哥教导还是比较严的,今后这个家要交给他,就容不得他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