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兽或许是天性驱使来观察秦璎等人,又因畏惧逃走。
不过那都不重要,太阳快要落山夜幕将降临,不是有个白房子就能高枕无忧。
沙蜥背上的鞍鞯解下充作坐垫,秦璎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片绿色叶子。
叶子上有能吃的野果,还有烤蛇肉。
秦璎没吃过蛇肉,迟疑着用韩烈削的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方才耽误了点时间,洒了薄盐的蛇肉凉到刚入口的温度,一种微妙的油脂香充斥口腔。
像鸡肉但口感更紧实有弹性,说味道挺不错,就是心理上有一点排斥。
在秦璎品尝新东西时,韩烈进进出出忙活起来。
他扯着细至透明的玉蚕丝,在白房子周布下警戒。
但凡有体型稍大的东西靠近,蚕丝上的铃铛就会响起以作警示。
布下警戒同时,他在外头林子进出数次,抱回一些粗大的树枝,顺带着给两头沙蜥割来了鲜嫩的草叶饲料。
借着天黑前的最后一点光亮,他迅速将差不多长的树枝用砍下的树藤绑起,制成简易的窗户和门。
他们暂停留的白房子,就不再是四处漏风的样子。
韩烈做事认真利索有条理性,看着十分解压有观赏性。
负责秦璎安全的阿曼过意不去,讪笑着把白房子内部朽烂的木头家家具等丢出去,寻了根树杈清扫地面。
而秦璎吃了蛇肉,游手好闲趴在窗边看韩烈做手工。
当天完全黑下时,秦璎在白房子里有了一间单独的卧室。
抖掉沙尘和虫的树枝做的小床上铺着毡毯,还有个填充草叶和朏朏毛的简易麻布枕头。
一盏用椰子样硬果壳制作的灯,火油里漂浮着衣服上拆下的麻线作灯芯。
“您先洗漱休息,我和阿曼会轮班值夜。”
踩着擦得锃光瓦亮的白色地板,韩烈送来了洗漱的热水和一根折断的枝条。
装热水的是在白房子里找到的瓦盆,他洗刷干净了。
折断的树枝咬开前端,用来刷牙。
还有张干净的白麻帕子用来擦洗。
照理说在这破地已经准备十分周全,但韩烈还是因秦璎没有牙刷牙粉,不能痛快洗个澡感觉亏欠。
他放下陶盆,蹲在地上看秦璎:“今日仓促,您受委屈了。”
明天时间宽裕,他定然布置更好的环境。
韩烈身量很高,蹲在秦璎面前很大一只。
屋中照亮的油灯光线不算明亮,秦璎看见他边缘铁灰的眼瞳。
分明是很冷酷的眸色,这时却柔和像是家养的大型犬只。
秦璎终究又没忍住自己的爪子,举手擦掉他鼻翼旁沾上的一点灰。
“已经很好了。”
她动作很轻,但韩烈像是被雷劈一般,红着脸仓皇站起逃了出去。
听外间阿曼好奇的询问和韩烈的支支吾吾回答的声音,秦璎忍不住失笑。
在这遗迹中的第一夜,托了草叶枕头里朏朏毛的福,秦璎睡得很沉,虽没做美梦,至少没再噩梦缠身,只是耳边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模糊祈祷声。
翌日清早,抱着弯刀背靠秦璎房间砖墙的韩烈听见里头响动,睁开眼睛。
蜷缩在熄灭篝火旁的阿曼鼾声微顿,挠着屁股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