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时一瞥,足见阮慕白的整张脸顿时沉了下去。看来理应是一件重要的东西,而且——很重要。
“阿金,跟我走。”
“是!”
阮慕白二话不说,转眼已经疾步走去,身后金泸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忙不迭也同跟上。
阿婉茫茫然站在原地,先头已经渐渐淡去的不安感觉,不由地又慢慢涌了出来。再次挪回自己的房间,第一次面对温暖的床榻没有了睡觉的意思。
浑浑噩噩地就这样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度过了一个下午,最后是在门外的一阵嘈杂中醒来的。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昏昏沉沉地落下了黄昏,听外头的动静,差不多也已经猜到是阮慕白回来了。
心里记挂唐青墨可能动的手脚,连衣服都来不及理,阿婉一路小跑到了大厅,有一个人影落入眼中,到了门口的步子生生顿住,没有迈进。
听到动静,里头的人也转过了身子,女子依旧是一种淡然清雅的气质,视线在阿婉的身上飘然无着地一落,淡淡撇开,显得有些傲然脱俗。
“阿婉,进来吧,我正好有事问你。”
来了。心头多了几分警觉,阿婉耐住脸上的神色,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吸了吸鼻尖,问:“阮少爷,下午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阮慕白点了点头,应道:“看来你很关心。”
柳寒烟在一旁坐下,唇角轻抿着一抹笑,无由叫人有种看好戏的错觉。
这种态度来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阿婉眉心不由锁了起来:“阮少爷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态度未免太不好了一些。”
“会么?”阮慕白淡淡一笑,忽然捏起了她的下颌,眼睛眯作下场,很温和的神态间这一瞬,越是儒雅,越是叫人感到危险,“这几天,你没有出过阮府的门,是不是?”
阿婉感到心跳霎时一顿,咬牙:“是。”
“真的……确定吗?”
出门见唐青墨的事是死活都不能泄漏的,阿婉打定了主意绝对打死也不承认,于是嘴硬到底:“确定!”
她确定偷跑出去的时候绝对没有人发觉,只要她不承认,阮慕白就算用刑,也逼不得她。死鸭子嘴硬那种事,她小时候和林初容天天外头惹事回家,早就已经学地滚瓜烂熟,现在是天王老子都奈何不了她。
阿婉心里正偷乐,阮慕白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
“来人,把六子带上来。”
阿婉不解。六子?听名字应该是阮府上的下人一人,阮慕白这时候叫他是来做什么?
不多会就屁颠颠地跑上来一个人,对着阮慕白一阵点头哈腰,态度很是恭敬。
阮慕白看他一眼:“把你前头跟我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是的,少爷!”六子这么说的时候,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阿婉,“昨儿晚上,小的经过后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阿婉姑娘。因为少爷一早就说过,阿婉姑娘可以随时自由行动,所以那时候看到阿婉姑娘出门,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办也就没有通传……”
阿婉的心因为这番话微微一沉。
阮慕白叫退了六子,又转身看来:“阿婉,你——真的没有出过门?”
然而阿婉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明明昨晚的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更不可能有谁路过。她一路走去都很是小心,怎么可能被人看到。唯一的可能也只能是——
阮慕白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监视她……
茫然间,阿婉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愣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间这里会变得这么的痛。
“半夜三更,你一个女流之辈,独自出门是去了哪里?”阮慕白的语调很淡,淡地甚至少了一些平时的温度。
他在怀疑她。她终于知道她在他的眼里究竟放在了哪个位置……理应慌张的时候,阿婉却忽然笑了笑:“什么时候起,我连出门走走都需要向阮少爷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