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可就这一个亲弟弟。”雨英喟叹,又红了眼眶:“也真是,这么多都挨了,爹说几句就受不住了?让他说去吧,还真不让回家了?”
叶珣扔了画报撑着脑袋,委屈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爹说这样的话,就想起从前外面的日子。”
雨英揉了揉叶珣的脑袋:“是不是打心里觉得,当初是爹强行留回家的,没资格那样教训?”
叶珣撑起身子,姐姐怎么能这么说!
“也不用瞪,话虽难听,但敢完全否认么?姐姐知道,十七年外面,跟娘亲都吃了很多苦,娘亲走的时候,还不记事,只见过她的照片。”雨英说着,眼角的泪又流下来:“当年的事,姐姐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咱们的外公南边宣布独立,战败后逃去了日本,晏总统追杀他的子女,祖母担心会连累到父亲,就寻了‘无子’的由头,将娘亲生生挤走了。姐姐年幼时,跟爹爹要娘亲,爹红着眼睛说:‘奉天戚家的祖宅早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找不到。’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无助。”
“珣儿,爹是个重情义的,虽然姐看不惯他有些粗暴的行为,但他是真的疼们。当年的事:一来他太过孝顺,不敢悖逆祖母;二来他刚刚接手青城,局势动荡,成月着不了家。对娘亲的感情,他只对姐姐说,姐姐从无知听到懵懂,一次次看着他满怀希望或临近崩溃。姐姐是女孩,没了生母的嫡长女,家里的地位很尴尬,若没有父亲上心,姐姐是不会那么好过的,家的时候,爹爹甚至知道姐姐的……‘小日子’。”雨英自嘲的笑起来,眼里还留着泪。
叶珣为姐姐擦眼泪,惭愧道:“姐,让伤心了。”
“珣儿,答应姐姐,这里住几天,等爹的气消了,咱们回去认个错。”雨英浅笑着说:“姐姐离婚的事,爹也很生气,跟姐姐一起想个法子,哄爹高兴。”
叶珣点点头,应了。
“珣儿还要答应姐姐,回忆里的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得活眼下,眼睛看的是未来。眼下,珣儿就是叶家子弟,与其他兄弟是一样的,爹拿一般对待,甚至偏疼一些,自己也要平常心,不能太敏感,多愁善感是们女的事,是男孩子,不可以。”
“嗯。”叶珣轻轻的说:“姐姐离开姐夫,真是姐夫的损失。”
“他不再是姐夫了,不许再这么叫。”雨英笑着刮弟弟的鼻子:“傻瓜!姐姐是有思想的女,不是男的附属品。”
叶珣睡前发了低烧,带着伤口是极容易发烧的,他头很痛,睡了姐姐的卧房,雨英说客房不住有潮气,偏要跟叶珣换房睡。
夜里做了噩梦,把姐姐搅起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叶琨又来了电话。 ;命令的口吻对雨英说:“让叶珣立马回家!”
雨英最受不得别命令:“有完了吗,只几天让他养好伤可以吗?”
叶琨懒得同她斗嘴:“们两个,都回来,赶紧。”
想怎样就怎样?雨英不屑,“凭什么!”
“凭什么?”叶琨也有些愠怒:“父亲病了,他做儿子的,不该家中侍候?”
“说什么,说清楚!”雨英急了,却听那边已经扣下了电话,气得几乎要砸电话机。转身时,见叶珣就站身后,裹了件加厚的浴袍,正懵懂的看着她。
97庭院受罚
车窗上结了冰花;叶珣用手指抠了几下,发出难听的声音。
叶公馆的院门在视线里,夹道的古树都已干枯,落叶被下人打扫过;堆在树根处,从前都是堆积起来烧掉,叶珣曾经阻拦,说落叶在泥土中腐烂分解可做肥料;不必乌烟瘴气的焚烧。
雨英叫了下人将车开去后院;院里的喷泉池边围了人,走近才发现;三太太缠着父亲修的喷泉池结了冰;不再喷水,几人围着束手无策,准备往水里加盐。
“不能加盐。”叶珣过去制止他们。
“三少。”众人闻声散开行礼。
“盐水会氧化水泵和喷头。”叶珣费解的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结冻?”
“昨晚停了会儿电,就冻上了,三太太正要找师傅来修。”下人回答。
“把冰砸开,拿大篷布盖起来,冰化了以后加大流速。”叶珣吩咐过,便往屋里走,去追姐姐。
迎面看到叶琨送陈家良下楼,陈医生正一点点交代着用药和忌口,叶琨口里重复着,记下来。叶珣同陈家良打了招呼,看着他和助手离开。
“回来了?”叶琨抬头扫一眼叶珣,便忙着去签秘书手中的文件,父亲一病,所有事物都交由他来经手,一清早便忙的他焦头烂额。见他一皱眉:“更换居民证?谁的主意?”
秘书回答:“叶瑄叶主任,说更换居民证作为特别通行证,待犯人落网,再换回来。”
“未免太过扰民。”叶琨提笔否了。
叶珣开口问:“是因为那个申阳纺织公司的老板?”
“是啊。”叶琨回答。副官和秘书纷纷撤出去,让他安静了几分。
“爹呢,爹怎么样?”叶珣问。
“寻常的风寒,只是发了高烧,用了药正睡着。”
雨英疾跑上楼,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声音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