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仁将手指摁上钟离慕楚的脸,一点一点将那些墨迹抹开,似笑非笑地,“来,五哥帮你擦干净。”
转眼间,钟离慕楚的半边脸已经被晕开的墨迹覆盖。
钟离黛拍着手,刻薄地笑道,“真脏啊——”
在一旁环着手看戏的钟离延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本来就是个脏东西,从头到脚都脏。”
钟离仁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脸嫌弃憎恶地将钟离慕楚狠狠推到了地上。
“七郎……”
方才被钟离仁踹了一脚的老奴挣扎着扑了过来,搀扶钟离慕楚,“七郎你没事吧?”
钟离慕楚半边脸抹满了墨迹,另外半边脸脸色煞白,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钟离仁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笑着从钟离黛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真是脏了我的手,一个杂种……”
“阿仁!”
“堂弟!”
钟离黛和钟离延不约而同变了脸色,齐声打断了钟离仁。
钟离延脸色沉沉,拉住了钟离仁,“慎言。这话要是被大伯父听到了,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钟离黛也埋怨道,“你如何欺辱他都没事,可千万不能再提这件事!否则父亲饶不了你!”
许是心虚,三人没再与钟离慕楚争夺凉亭,而是匆匆离开。
“七郎……我们回去吧,把脸洗净……”
老奴又劝道。
钟离慕楚攥了攥手,眉宇间染上几分薄怒和费解,但最终还是隐忍下来。
他甩开了老奴的手,从地上拾起碎裂的砚台,又回到了书案前,继续作画。
可落在宣纸上的笔力却比之前深刻了好几分。
总算画完了给钟离潇贺寿的白雪红梅图,钟离慕楚才顶着半边脸的墨迹回了自己的院子。
谁料秦氏已经在冷冰冰的屋子里等了他大半个时辰,见了他满脸脏污,竟没露出丝毫关切的神色,仍是低头喝茶,神色颇为麻木。
这便是他的母亲。
虽不像其他人一般嫌恶他,但对他的态度却冷漠至极。
钟离慕楚至今记得,去年秦氏过寿,他精心为秦氏准备了寿礼,想要在寿宴上献给她,可她却派了身边的仆妇将他拦在了宴厅之外,说是国公爷今日难得高兴,不能被他扫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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