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
霍奚舟慌忙接住昏厥的姜峤,颤抖着手触碰了一下她唇边的血迹,瞬间方寸大乱,厉声朝屋外唤道,“来人!叫医师!”
“砰——”
房门忽然被从外一脚踹开,进来的却不是什么医师,而是脸色阴戾的云垂野。
看清屋内的状况,云垂野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大步闯了进来,却是一把揪住了霍奚舟的衣襟,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阿兄!”
霍青萝惊叫了一声,冲进来扶住了霍奚舟。
云垂野则是一把将姜峤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霍奚舟怒喝了一声,“把她放下!”
云垂野顿住步子,转过身,神色冰冷地看向他,“放下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蛊虫折磨至死吗?霍奚舟,你究竟还要害她到几时?!!”
此话一出,屋内屋外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霍奚舟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错愕,“什么蛊虫?”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屋内光线昏昧,浮动着浓郁的药香。
姜峤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唇瓣没有丝毫血色,微微敞开的衣襟下,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痕迹在锁骨下游走。
一个落魄而颓丧的身影坐在床榻边,一手虚虚地盖在眉目上,手指细微地颤抖着。那张冷酷英俊的脸,半边隐在黑暗中,半边隐在手掌下,可即便如此,他的无助、痛苦和绝望还是从指缝中倾泻而出。
“钟离慕楚在她体内种了一个极为阴损的蛊虫,要她此生此世只能钟情于他一人!”
“若对他人动情,便会心痛如绞,呕血至死……”
“她对你的情意,会要了她的性命!你继续留在她身边,与亲手杀了她,有何区别?!!”
云垂野残忍的诘问和指责犹在耳畔。
不知过了多久,霍奚舟才缓缓移开手掌,露出那双漆黑湿润的暗眸。他垂眼,看向仍昏睡不醒的姜峤,神色略微有些恍惚。
半晌,他抬起手,可就在指腹快要触及姜峤的面颊时,又硬生生停住,僵硬地收回了掌心。
姜峤眼睫颤了颤,终于慢慢地睁开眼,苏醒了过来。
昏厥前的记忆慢慢涌回脑海,心口的隐痛犹在,姜峤微微皱眉,一侧头,便对上了霍奚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