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脑海中浮现各种猜想,但唯独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江宁心不动手绝对不是心软放弃了,那种阴冷的杀意,仍旧藏在她的眼底。
经历过一次的林若初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可她不怕。
规则是什么,她要一口气摸清楚,否则江宁心便永远都是她头上悬而未落的利刃。
旁人不知林若初脑中所想,见她举杯独饮,还以为她叫江宁心的话戳了肺管子。把母亲气到重病至今未愈,那可是天大的不孝。
江宁心这几句,引得在场几位已为人母的夫人,为江丽竹升起一丝不忿。
瞧,林二公子也没替自已这个妹妹辩驳什么,不正是说明,他也还在怨她么?
不过这位林二公子,瞧着怎么好像与十几日之前大不相同了?
赏灯宴上,咳的风雨飘摇,说是随时撒手人寰都不足为奇,今日怎得,不仅气色大好,胃口也大开了?
自已两个妹妹在这推杯换盏、刀光剑影的,他倒是吃得挺香?
林思齐确实吃的很香,开席以来没停过筷子。
阿初今日上的菜,多是他喜欢的。他自已也觉得有些奇怪,自打从公主府归家,一日安眠后,无心饮食的他忽然胃口大开,食量惊人。
吓得母亲请医官为他查探了多次,都未查明原因,医官只说大约是去了病气,身上亏空太多,急需进补,这才食量惊人,劝他少食多餐。
他便遵医嘱,放开了吃。
他过去常常有的积食症,也未曾再犯,倒是越吃越有力气,越吃越精神了。
林思齐自已也觉得玄妙。
江宁心看着这样的他,眼底泛起了一抹温柔。
她想,还好那一晚,自已用积分换取了二哥哥的康健,助他恢复到如此,她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也全怪二哥哥这根木头,总要揪着心里那点猜疑不肯放弃,把自已折磨到那种境地,又是何苦呢。
她瞧了都心疼。
都怪林若初。
她浅笑的眼神冷冽落在自已这个表妹脸上。
为什么还要挣扎着出来害人,折磨的姑姑与二哥哥皆不能安寝,在永安侯府后院当个无闲事烦心的妾室,乖乖让男人宠着不好么?
非要与她作对,非要折磨整个将军府的人。
身体里的,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这才多久,就又被抢回了身子。
手指捏着帕子,江宁心优雅地垂下眼梢。
她想,这次干脆换个攻略者,也好一劳永逸。
张静婉也在各方的小声议论中,看了林若初一眼。
……还挺会演。
在侯府的时候也没瞧出她有这聪慧劲,原来当时都是装的,她都不禁怀疑,张环清闹出来的巫蛊案,是不是林若初自已看穿了,假借邵牧之名,摆了自已一道。
要真有这城府,倒也幸好邵牧负了她,让她下定决心离了侯府后院。
不过……
张静婉挑着眼梢看了看日头,今天的戏差不多该开唱了吧?
随着她的想法,林若初手中杯盏落于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对江宁心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辛苦江家表姐如此孝顺我家阿母,待我归家,必定请母亲重重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