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边势力大,有门路,能给她家老大老三弄俩铁饭碗。
最好再拉拔他们一下,让他们全家都进城吃上供应粮,也算不丢亲家的脸。
最最好那大领导家出身的儿媳还孝顺,拿她和老头子当亲爹娘孝顺伺候,她说啥听啥……
廖青花现在脑子有病。
字面意思上的脑子有病。
有时候晕到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就像现在,她以为自已是在做梦,在梦里祈祷老天爷开开眼。
殊不知她嘴里嘀嘀咕咕把‘梦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坐在对面病床上被当成老天爷祷告的大婶:“……”
大婶心里就一个念头——这沙避风了!
(脏话谐音)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廖青花伤了脑呢,这哪是伤脑子了,这纯精神病啊。
大婶本来病没好,被廖青花吓得都顾不上找大夫看了,拎着布兜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廖青花回过神,就看见村里赤脚大夫正坐在自已对面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已。
她问:“栓柱老娘呢?”
拴住老娘,就是刚才那婶子在村里的昵称。
大夫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不行去城里看看脑子呢?”
以为这是在关心她,廖青花心里还挺热乎:“我不看了,之前看了也没查出啥,就让回来养着。”
“就不花那钱再去看了。”
“不过人家城里大夫说我这病得静养,可你看看我这一天,家里边全是糟心事,我倒是想静养,那一群搅家精不放过我啊……”
刚才还在神神叨叨的做梦,现在又开始诉起苦了。
大夫叹了口气:“你回家吧。”
“我没事了?”
“不是,是我治不明白你,你要是不回家砸我手里我怕担责任。”
廖青花:“……?”
怕她生气再赖着不走,赤脚大夫想了想道:“而且你家出事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新儿媳今早上撞墙了,你昨晚上在卫生所可能没听到消息。”
“赶紧回去吧,家里指不定乱成啥样,正好你回去主持大局去。”
这么一通吹捧,到底是把廖青花给‘吹’回去了。
廖青花一步三晃,眼前的景物也跟着晃,可她的心倒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起来。
她想着……实在不行就劝儿子再离一次吧。
也不管像不像话名声差不差了。
反正她家在生产大队的名声也谈不上好,她家老二离过一次也有经验了,大不了这次离完以后就在部队别回来了。
只要每个月把津贴寄回来就得了。
到时候老二在部队那边儿愿意找就再找一个,离得远,这边人也不知道,收不到消息也就没啥可说道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像文语诗这样的大小姐,她家是要不起了。
一个家里边只能容许一个人擅长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往这样的‘特权’只属于她。
现在来了个敢撞墙的文语诗,下手比她还狠,这不把她给搁这儿了吗?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
廖青花绝不允许文语诗挑战她的手段和权威。
这一刻,‘休’了二儿媳的决心甚至战胜了她身体上的不舒服,她朝着家踉踉跄跄走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