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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严夏夏绊倒在地的文语诗很艰难的才拿到拐杖,从地上一点点撑起身。
脸已经哭花了。
眼泪拌着地上的泥和灰,脏得不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她是谁。
村里人就更认不出来了。
之前还能一眼看出来人是从城里来的,现在她往纪家走的这一路上,愣是来了三波人问她是谁,打哪来的,来他们生产队要干啥。
越问,文语诗越心酸。
就好像往前十几年都没吃过的委屈,在这两天吃了个遍一样。
她本来就被养得娇气,鼓起勇气来老虎沟也是凭着对纪泽的‘爱’和直觉才捏着鼻子来的。
穷山恶水破地方,文语诗从来都没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她眼泪啪嗒啪嗒流个没完。
老四媳妇本来是要往地里去,看到这一幕,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凑到文语诗近前,关切的问:“同志,你没事吧?”
她是不认识文语诗,但她消息灵通,早就听说文语诗也就是纪泽新娶的媳妇,刚一到家就被纪泽养子给撞卫生所去了。
摔得还不轻,下床都费劲,走路都得拄拐。
这不,有了这些信息,现在和文语诗迎面对上,她眼珠子一转就猜到了这狼狈姑娘是谁。
毕竟现在村里除了纪泽新媳妇,也没年轻姑娘能拄个拐满村子乱晃。
又闲,看着又可怜。
她明知故问:“你是打哪来的啊?我咋看你眼生呢?”
“用不用我扶你?我看你挺难受的,要不我帮你喊人去吧,你别自已走了。”
老四媳妇向来擅长和人打交道,三两句话就让文语诗拿她当了好人。
文语诗现在正是心防最脆弱的时候,冷不丁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和善意,一下子就破了防。
拉着老四媳妇的手,哭到说不出话。
“嫂子我是纪泽媳妇,这一次是和纪泽回来摆酒的。”
她不好说自已被养子给撞伤了,在这陌生地界,也不敢说自已让大队长女儿给欺负了。
就只能拉着老四媳妇,托对方帮她把纪泽给找回来。
也不管纪泽现在是不是要在医院照顾爹娘,顾不上了,她就知道要是再见不着纪泽,她就要委屈死了!
拜托完,文语诗擦干净眼里的泪,这才看清好心嫂子的表情。
见对方一脸为难,她不解:“嫂子,你这是……是抽不出空帮我找人是不是?没事,您帮我再托个人也行,我可以给你钱。”
老四媳妇摆手:“不是钱的事,而且你给我钱那成啥了,我帮你找个人还投机倒把上了?”
“不是钱的事?”
文语诗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老四媳妇讪笑:“对,不是钱的事儿……是我刚听人说,说纪泽和大队长儿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文语诗就像个复读机,可除了复读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已此刻的心情了。
她问:“因为什么啊?”
问话的时候,攥着拐杖的手越收越紧,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无奈现实残酷,老四媳妇更残酷。
就听老四媳妇一点不委婉的说——
“因为……咳,因为纪泽前妻呗,纪泽一听前妻要再婚,这不找人家未婚夫闹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