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手包,是要走的。起身之际,我又想起了许折愿的这事。我重新坐定,看向正对面的老爷子,“老先生,当年是你,亲自为6戎挑选我的吗?”
他眼皮不动,“我老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再纠缠,“老先生,那我走了。”
没再应声,他单手撑着脑袋,似乎要就势休憩。
我起身离去,手扶到门框时,我再次回身,远远看着已然年迈的孤寂老人。
“老先生,您真的没有后悔过吗?当年的事,谁对谁错,谁又知道?要是您把6潮生留在身边,他会对您很感激的。要不是6潮生和6戎把精力放在恨上,他们都会结婚生子,您则会——子孙满堂。”
而不是现在,无人承欢膝下。
6萧萧如果可以摒弃6卷耳这个名字,如果可以肆意烂漫地活,也会喜欢缠着老爷子吧?
缓缓地睁开眼,他说,“我从来不会错。”
“好,我走了。”言尽于此。
他喜欢这样的人生,我有怎么资格评判?我只是爱怜我的6潮生,被亲生爷爷唾弃,被亲生弟弟逼死……
如果,他还是我的6潮生。
出去时,夜色已朦胧。意外的是,6戎没有打电话询问我。走在偌大的老宅,我内心居然浮起这小小的声音。
我强压这想法,仔细打量这周遭景致。如果6戎的话属实,我应该对这一切有所熟悉,但哪怕我盯着灯光下迟开的红梅许久,都没有似曾相识之感。
出了什么差错?
6戎骗我,还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
我应该去看医生,心理医生。出了抛弃6萧萧的事,我是不会找宋嵩了。
“林小姐,我送你。”下午那个高壮的黑衣男子,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行。”
那人开车很稳,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但看到熟悉的路边景致时,我才放下心。下车后,我直接走近6戎家中。这几天,门卫已经熟悉我,不会再拦我。
6戎给我配了钥匙,指纹锁的门,他也添了我的指纹。
这架势,真的像同居。
当然,我觉得,不过是他为了方便使唤我。
这回我和杨玏闹僵,倒是必须在这里住很久。想到之前在度假村,我莫名其妙就能被诬陷,留在6戎家中,尚算安全。
进去后,门关着,我下意识开灯。我往向目光所及的深处,没有人影。我在找6戎,拐来拐去,我确认他不再楼下。
可……我饿了。
搁以前,我无所谓,现在,我是孕妇。
喊几声没动静,我走到冰箱前,找东西。很意外,有阿姨包好的饺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陷的,但一定很好吃。就算我油盐酱醋不会放,只把它们煮熟,都会很好吃。
取出饺子,我开始在厨房忙活。
热水翻滚时,我用大勺子将晾得差不多的饺子推进锅里。
我没什么技巧,除了盯着它看,就胡乱放了点盐。
待到我觉得差不多了,关火。正想要拿起碗盛饺子,突然腰间一热,一股力量将我带进某个滚烫的怀抱。
四周凛冽的气息瞬间湮没我,我知道,是6戎。
刹那的酥痒感过后,我捅捅他的肩膀,“我多煮了饺子,你要吃吗?先给你打预防针,肯定不好吃。”
阿姨包得再好的饺子,被我一煮,还能好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