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资格坐进拳馆包厢的本就不多,想知道里面人的身份并不困难,老人思忖片刻,却否定道:“恐怕不是,姓王的这小子干的是酒吧、致幻药的生意,虽然不缺钱,但并不热衷拳赛。”
“那您指的那个人。。。。。。”
“我怀疑是他身边跟着的一群人,尤其是那个瘦高个子,很危险。”
听到“危险”两个字,中年人蹙起浓眉,眼中闪过一抹警觉。
虎爷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界绝对更高,拳馆创办至今,不仅老人自己培养拳手,来来去去的更多,从没人被看走眼过。
因此虎踞拳馆的赔率最真实,信誉也最有保障。
既然老人说危险,那必然是真的危险。
中年人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道:“虎爷,您觉得他们有问题?”
“不知道,对外说是请来的保镖,但我和他们打过照面,这个蝰蛇就是他们的人,外城虽然乱,但谁都知道王世贵能混出名堂,背靠的是安家,很少有人敢动他,突然多那么些保镖确实有些反常。”
“而且都是和蝰蛇实力相当的保镖。”老人最后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此时拳台上的两人重又摆开架势,针锋相对,不同的是“蝰蛇”似乎收敛了些他的凶悍之气,小心甩动着肩膀,显得十分谨慎。
但人人都看得出,百胜王肋骨、小腿重伤,每一个动作他都要忍受着令人心悸的剧痛,根本无法发挥全力,而“蝰蛇”明明胸骨塌陷,满嘴是血,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一切似乎都预示着百胜王败局已定。
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拳赛却突然陷入一种极为诡异的画风,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场面上“蝰蛇”必然先占着上风,利用灵活的脚步移动,寻找药克敌的防守破绽,只不过这一次他耐心地像个老拳手,出手显得十分吝啬。
药克敌左腿虚点着地,一瘸一拐,只能疲于应付他的各种试探,防备他突然之间化虚为实的进攻,精力一点点被骨折位置的剧烈疼痛不断损耗。
但每每就在药克敌露出破绽,“蝰蛇”蓄力一击之时,一股神秘的力量便会幽灵一般缠上“蝰蛇”,让他猛地弓起后背,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爬满他苍白的额头。
药克敌也会在那个瞬间,敏锐地抓住机会给与“蝰蛇”重重一击。
游斗、试探、攻击、反击,如此循环。
原本都快要失去信心的押注百胜王的赌徒们,逐渐开始回过味来,白皮男人那令人恐惧的无痛体质,仿佛被老天爷安上了一座开关,而且很不负责任的随意控制着,时灵时不灵。
就像古老寓言中那只久久不曾落地的靴子,靴子本身并不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才可怕。
“蝰蛇”血红的双目微微有些失神,此刻他就像个患得患失的神经质病人,越是想拉开架势速战速决,越是害怕突如其来的痛感恢复,那种蚀骨掏心的剧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他确信身体里那股热流还在源源不断朝胸口伤患处堆积,熟悉的灼热感无比真实,毫无异常,但不知为什么,总会在紧要关头便莫名消散。
自从团长那里学来这门堪称逆天的技法,就没有出现过今天的情况,哪怕曾经被子弹贯穿身体,后背轰出碗大一个口子,他也凭此成功反杀对手活了下来。
然而这一次,当撕心的痛楚席卷过身体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这位早已被残酷的佣兵经历磨炼的心硬如铁,冷酷无情的“蝰蛇”,竟然也心生颤栗起来。
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望了眼二楼,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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