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苏晚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恐惧的尖叫冲口而出。
然后,那道身影动了。
他推开门,一步,踏入了房间。
随着他的进入,一股淡淡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囚室里那种特有的污浊气息,弥漫开来。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破烂的衬衫,上面沾染着干涸和新鲜的血迹。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依旧狰狞,但在黑暗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没有被锁链束缚。
那双禁锢了他许久的铁链,不见了。
他自由了。
陆时衍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侧过头。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鬼火,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恨意,牢牢地锁定了蜷缩在床边的苏晚。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晚的心尖上,沉重而致命。
黑暗模糊了他的表情,却放大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
“苏晚。”
他的声音比在地下室时更加沙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的本能。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以为,”陆时衍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编造一个谎言,就能活下去?”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抬起手,苏晚甚至能看到他指尖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那是挣脱铁链时留下的。
“不……不是谎言!”恐惧之下,苏晚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几乎破音,“是真的!是真的!”
“呵。”陆时衍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到了现在,你还在演戏?”
他向前踏了一步,距离瞬间拉近。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苏晚窒息。
“我没有!”苏晚猛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看着他那双在黑暗中亮得吓人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陆时衍!你杀了我,就等于亲手杀了你自已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短暂地扼住了陆时衍的动作。
他周身那几乎要沸腾的杀意,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那双漆黑的眸子猛地盯住苏晚,像要把她看穿。
“孩子?”陆时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讥诮,“你以为用这种可笑的谎言,就能让我留你一命?”
他向前迈了一大步,高大的身躯笼罩住蜷缩在墙角的苏晚,压迫感十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会怀上我的孩子?”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别再自欺欺人了,苏晚。”
苏晚感到一股冷意从头顶灌到脚底。他眼里的杀意比之前更加浓烈,仿佛她的谎言彻底激怒了他。
“不是谎言!”她咬紧牙关,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尖锐,“我没必要骗你!那个晚上……你没做措施……”
“措施?”陆时衍冷冷地打断她,“还不是你给我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