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怎么这么厉害,那有空的话我可真的向他讨教讨教。”
陈鲁哈哈大笑,随即面色一正道:“先说正事吧,有的是机会。”
陈鲁带来党中央的最新指示,同时也带来了组织的关怀,他把一张五千元的支票交给罗老师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对方的激动,因为地下组织被破坏严重,罗老师的薪水已经无法应付地下组织的开销,托冯曼丽捞人的小金鱼还是他多方筹集的,庆幸的是冯曼丽又给拿回来了,这五千块钱无异于雪中送炭。
陈鲁不知道,罗老师也不知道,假如知道了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因为这五千块钱还是小安支持的,只不过从这手倒到那手而已。
“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的队伍在逐渐壮大,起义的烽火像春风一样在中华大地上燎原,老罗,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是劳苦大众的天下。”
罗老师紧紧握着陈鲁的手,感受着他传递的力量,作为南京地下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这段时间的他心力交瘁,面对严峻的革命形势,他倍感压力,陈鲁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注入到他干涸的心田,让他看到了革命的曙光。
“挫折是暂时的,困难也是暂时的,敌人越疯狂,我们更要坚定信心,共产党人是打不垮的,因为我们的信仰无敌。”
俩人直面困难,也坚定了信心,接着围绕怎么开展地下工作做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个把小时,一壶茶喝光,罗老师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胸中也激荡着澎湃的豪气,陈鲁的到来,不光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像春风吹开了他心中的坚冰。
一个多小时之后,陈鲁一个人出来,看到小安,他没有停留,像一个急着上课的老师匆匆走在校园寂静的林荫道上,而这样的情景屡见不鲜,学生和老师见怪不怪。
小安快步跟了上去,和陈鲁保持着二十多步的距离,任谁也不会想到,看似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会是一同执行任务,接头过后的地下党。
陈鲁在校园里转了一小会,确认除了小安,身后没有别的尾巴之后,他转身往校门口走去,自己走了,罗老师才能更安全,毕竟罗老师的身份还在地下,而自己则是上了通缉令的人物,为了自己,为了罗老师,他也得尽快离开。
因为大学老师有钱,学校门口一侧的黄包车停了好几辆,黄包车夫闲坐在车上聊天,眼睛不时地瞄向校园里,期冀能做成一桩生意。
“黄包车。”
陈鲁先招手叫了黄包车,然后回头看了小安一眼上车就走了,丝毫没有停留,那眼神小安却懂了,快走。
小安也扬手叫了黄包车,刚抬腿上去,一辆黄包车急匆匆跑过来,下来一个白面皮的年轻人,那人没留意小安,扔了车钱就跑,就像脚下着了火,小安看得清清楚楚,这不就是那个在雅轩茶楼遇到的那个人么。
小安让黄包车夫暂停,他追上前边那辆车,花了一块大洋,从黄包车夫的嘴里套出话,这白面皮的青年果真是从白鹭洲过来的,车钱给的不少,就是催得急,所以跑了一身汗。
小安一惊,这白面皮的青年是特务无疑了,上课时间,他不去上课,却跑到白鹭洲的雅轩茶楼喝茶,这怎么都不应该是学生的做派,更大的可能是跟特务一起指认接头的地下党的,在那里扑了个空之后,急急赶来了,要么打探情报,要么遮掩自己的行为。
罗老师会不会有危险?
小安有些担忧。
看到小安没有立马跟上来,陈鲁就知道有事,这小子从不无的放矢,能让他停下来,这事挺要紧,而且还不小,不过,他相信小安的本事,并不担心小安的安全,只是,他有些困惑,这小子怎么到哪都能给他惊喜,不愧是小神童。
离金陵大学有一段路了,陈鲁让黄包车夫放慢了速度,直到小安赶过来,俩人没有说话,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小安让黄包车夫调头回学校,理由是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只要给钱,黄包车夫才不管呢,调转车把就往回跑,一直把小安送到大学门口。
小安也担心女学生的安全,毕竟他亲眼看见这个人跟大特务冯宝桐处在一起,又在不久前布下了陷阱等着前来接头的陈叔叔上钩,小安由此断定,这个人是叛徒无疑,可笑的是他自认为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哪里知道,这恰巧被小安看到了,真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安找到陈叔叔跟地下党接头的那栋小楼,刚迈进楼道里,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传来,一男一女,女的是那个女学生,男的像那个白面皮男人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再来骚扰我,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再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曼丽,你听我说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我不骗你。”
小安推开门,看到他,那女学生一愣,瞪着好看的眼睛看着小安,因为这个人她见过,而小安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在她的眼里,小安十足的登徒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那男子一脸的警惕,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贸然闯入的家伙竟然在白鹭洲的雅轩茶楼里打过照面,此刻,竟然也来到了这里,由不得他的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