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只在这具身体上见过一道浅淡的魔毒印记,就连那般浅淡的纹路,都能让玉如萧深受折磨痛苦不堪。
如今面见了这伤痕最初的模样,只觉心脏一阵坠痛,难以平息。
这会儿褪下身上染血的外袍,却见一道金光骤然随着衣物落下。
他赶忙抬手捡拾,就见那赫然是一张符篆不知何时贴在了自己的背后。
这会儿看着其上正反两面都写着的符文,沉默间仍旧仔细的折叠好了,塞进贴身的衣物里。
眉宇间的阴沉缓缓消散,迟疑片刻后又悄声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动静。
却在那道裸露在外的后背之上,看见了道道新旧交织的伤疤。
有些愈合后的浅淡旧痕,更多的则是泛着红痕的新伤。
这些伤痕他从未见过。
视线被衣物阻隔的一瞬,黏着其上的目光也被倏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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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十地,幻世晷前。
洁白无垠的空间不似凡间地带,无数宗门子弟三两成群坐在一处,皆是盘膝修炼之态。
先前被吸入体内的能量难得流转至经脉,闻松然堪堪睁开眼睛,就见眼前晷针透射而下的虚影已然变换了方位。
“大师兄。”
旁侧是苏诚悄声开口,“这时间长河,可有时间限制?”
闻松然摇头,“记载中并未明确提及。”
“最后一重机关需要有人进入其中才能开启。只是如果他们不能顺利出来,我们也会困死在这里面。”
一道声音突然接上了话茬,身着玄袍的一名女修冷声开口,话语中听不出惧色,却引得周遭一阵哗然。
却见段之流不紧不慢的捏了三张金光璀璨的符篆在手里面,“我有后手。”
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个光影重叠的晷盘。
凝重的气氛却并未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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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森林,天边最后一丝亮光被黑夜吞噬。
君执倚靠着树干席地而坐,面前是玉如萧盘膝修炼的身形。
周遭静的出奇,就连虫鸣声也听不见一星半点。
心底被相悖的念头纠缠着打成死结,他迫切的想要告知这个人若干年后应当避开的风险,却又害怕因此带来的后果。
就如现在,他同样清楚面前的玉如萧对他并未卸下防备。
这会儿于寂静中仰起头来,视线穿过层叠树叶,看见了那七颗排列的星子。
居中的一颗仍旧最为明亮。
却也正是此时,面前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甚明朗的月光之下,先前蔓延至脖颈的暗紫色纹路已然消失不见。
君执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白衣上熟悉的暗纹自月光下泛着不一样的色泽,就察觉眼前这人抬眸与自己的视线相撞。
他一时还有些哑然,却听玉如萧率先开了口。
“我们此前……见过吗?”
面前人好看的眉眼透着些探究与疑惑,问出的话语却像是砸在了他的胸口。
君执张了张口,过了半晌,又只能沉默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