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给宁昭柔准备的寝殿是距离乾正殿最近的瑶玉宫,已经命人收拾出来了,这么大动静,宫里上下都早有猜测,莫不是要给那位尚书府千金腾地儿?
可陛下却又不说,旨意也没下,叫人抓心挠肝地猜着等着。
周禄下去查这事儿,没等到晚上就有了消息。
“靖王?”殷明聿眸色微暗,盯着烛台上的火光,手指轻轻点着座椅扶手。
周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把查到的消息一股脑全说了。
“那日尚书府上设宴,宁二姑娘也去了,后来遇见了靖王殿下,殿下想是吃醉了酒,说了些胡话。”
“之后靖王妃的嫡妹,也就是工部侍郎陈大人之妻,曾去安平侯府上作了两回客。”
靖王不敢明目张胆地放出要安平侯府嫡女嫁入他府上为侧妃的消息,但又敢让人去试探安平侯府的态度,这个弯还拐得挺远。
也难怪宁二姑娘要这么躲着了。
殷明聿周身气场森冷,目光沉沉。
周禄战战兢兢地说还有一事:“那日靖王殿下说了些胡话,是后来赶到的楚小将军拦住了靖王殿下,将殿下引走了。”
“楚小将军那日也见着了宁二姑娘。”
殷明聿轻撩起眼皮,倒是一个字也没有说,但周禄好歹跟了陛下这么多年,知道陛下不悦,便更小心伺候着。
当天夜里,靖王在醉仙苑吃酒的时候不慎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右腿摔折了,是被人抬回王府的。
第二日就有人上奏弹劾靖王狎妓一事,圣旨紧接着就下到了靖王府,罚了俸禄禁了足,命他好生在府中修身养性,不得出府一步。
靖王本就风流,吃酒狎妓一事官员们都心知肚明,也不止靖王一人要这么做,但也没人把这事儿闹到陛下跟前去,如今靖王被陛下整治,底下官员们各个都把心提起来了,以为陛下这是要彻查,人人自危,皇城中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
宁昭柔在自已的院子里,对外面发生之事浑然不觉,但好在府上再没有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放松许多。
太后的圣寿宴前几日,吴氏说要带府上的姑娘们去一趟莲光寺求姻缘顺遂。
宁昭柔本不愿去,距离圣寿宴越近她就越不想出门,最好是让她安安稳稳地待到那一日到来,可吴氏偏不如她的愿。
坐上马车的时候她看见吴氏拉开马车的车帘,那张看似带笑的面容,怎么也给不出一个好脸色来。
她一向是不肯和吴氏同坐一辆马车,自觉要去后面,却被吴氏叫住了。
“前些日子府上来人,明里暗里地问起过二姑娘你,我这做母亲的,自然希望你们都嫁得好,只是……”她话语止住,有些可惜地低头,“或许还是有些顾虑吧,希望昭柔你不要怪母亲。”
宁昭柔低垂着眸,看不出情绪来,但话语却冷淡:“夫人多虑了。”
说完就微微弯身,转身走了,不想听吴氏再说什么。
宁婉清看着心里窝火,将帘子一拉上,忍不住道:“她这还没嫁进王府呢就敢摆谱了,等今日过后,看哪家还要她进门——”
“行了,多嘴什么。”吴氏打断了她的话,马车中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前往莲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