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柔霎时变了脸色,回想起这条白布是怎么落下的。
她虽未满十七,但身形已经长成,皇城中的世家贵女们都说要自持庄重,她本就长成一副艳丽娇媚的容貌,胸脯略微高耸些就更惹人眼些,于是就自已想法子裹了布条,即便难受了些许,但效果可见不错,她走路都更有底气了些。
但胸前裹布到底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平日里有什么较大的举动布条就容易掉下来,昨夜便是,她挣扎间腰带被解下,又不敢出声,被人摸了个遍还被狠狠拽下了布条,都说陛下是个性情温和的明君,昨夜她所见到的那是什么?
比之猛虎恶狼还所不及!
今日这布条从御前送到了她面前,陛下却没叫人传别的话。
宁昭柔咽了口唾沫,满怀希冀地抬头看霜梧:“你说,陛下这意思是不是说当此事从未发生?”
霜梧想安慰她说是,但奈何这是压根没可能的事情,与其说是无事发生,倒不如说是提醒,提醒她家姑娘,陛下他已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叫她最好乖乖去认罪。
见霜梧不说话,宁昭柔眼圈一红,把木盒子盖上了,伏在枕上低低哭着。
“姑娘别哭,别哭了姑娘,此事、此事定然还会有法子的——”
宁昭柔压根就不聪明,昨日加之今日被吓得饭都吃不下,她想说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也听见了,那位…方美人都被杖毙了,我、我怎么活?”
方美人好歹还跟了陛下一段时日,都能被杖毙,她昨夜出逃时还踹了陛下一脚,她怎么活?
她也不是故意要踹的,她就是、就是一时着急了,没想明白,后来跑远了,也想明白了,晚了。
霜梧也慌张想着办法,着急地在屋里踱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扑到榻边,压低声儿道:“姑娘忘了,还有楚小将军!”
宁昭柔的泣声一滞,淌着泪的小脸被她随意伸出胳膊擦了擦,问:“他?他倒是个人物,若不是他,我也不必、不必落得今日境地。”
这话有点攀扯了,但她实在是惨,多少有些埋怨楚长风。
“如今之计,倒不如姑娘您同陛下如实说,说您与那楚小将军定了终身,那夜也是慌乱间走错了帐子。”她想,陛下再如何也不会夺了臣妻吧?
宁昭柔根本就没主意,有一成把握的主意到了她跟前她都能慌不迭抓住,只盼着别被陛下弄死就好。
可霜梧说的这法子还得叫楚长风答应才行。
楚长风能答应吗?
还有,她又该怎么和楚长风说这件事?
宁昭柔脑子里像是裹了一团乱线,根本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