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妃告诫过她,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只能先认错。
可她都认了,也没见着父皇有什么反应。
如今见着宁昭柔过来,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殷明聿的声音传下来,似乎没有要同宁昭柔说起那日夜里的事,只是淡声叫二公主说清前因后果,为什么要打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二公主说得磕磕绊绊,在宁昭柔面前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这时候是一个字也不提了。
说到最后,殷明聿也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了,他以手支颐,微微凝眸看着她,开了口:“朕原以为你是孩子心性,平日里闹得厉害也是知道分寸,现在看来是你被你母妃宠爱过甚,才会这样仗势欺人,欺君惘上。”
“父、父皇……”二公主不知道哪儿说错了,但也能看出他在生气。
殷明聿叫了人进来:“把二公主带下去,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她自已帐子里抄书,谁都不许探望,违者,杖三十。”
二公主被人带了下去,宁昭柔从进门起就没说别的话,等到帐中只剩下她和帝王,她也伏着身没敢动一下。
殷明聿这才低头去看宁昭柔,虽然知道了那夜里的姑娘是谁,但也没瞧见那姑娘长什么模样,如今这姑娘就在下面跪着,好似根本没打算主动提起那夜之事。
他轻笑了一声,这声音在帐中格外明显,叫宁昭柔更怕了。
“你就没话说?”
宁昭柔赶忙摇头认罪,认的也不过是不该同二公主一起投壶,不该说话扰了二公主的好兴致的罪责。
她们闹起来的场景殷明聿也都听人说了,知道二公主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如今听着她心惊胆战般地小声认罪,瞧着是一副生怕说错半句话的可怜模样。
他琢磨着:“那夜踹朕的胆子去哪儿了?”
宁昭柔说话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趴伏在地上没声儿。
殷明聿侧眸拿起茶盏,耐心等着,饮了两口,终于听见底下压抑的哭求声。
“陛下恕罪,臣女…臣女那夜走错了帐子,不知、实在不知陛下在帐中,臣女急于脱身,情急之下手脚不听使唤——臣女有罪,臣女知罪,还望陛下不要……”
她哭得憋闷,到了最后一句却悄悄收了声儿,像只小狐狸,随后才迅速又嘟囔着往外蹦出几个字来。
殷明聿甚至没能听清,饶有兴致地问她:“不要什么?”
宁昭柔一噎,嘴唇颤抖,牙齿也跟着打颤,重复一句:“……不要杀了臣女。”
原来他竟是个喊打喊杀的暴君?
殷明聿一想就想明白了该是那日下令处置的手段被她知道了,这才忧心自已的下场。
但他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就要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