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太医回答,殷明聿开了口:“昭昭。”
他就只叫了她一声。
宁昭柔丧气地偏过头去。
等太医出去,宁昭柔叫两边的宫女也跟着出去,给她留了一把扇子。
大门敞开的,但他们两人隔得远,即便这样殷明聿也有些担忧,作势要让人搬一块屏风过来。
“不许搬,我不要。”宁昭柔让人不许动。
“昭昭。”殷明聿又唤她一声,还是觉得不稳妥。
可宁昭柔的反应却很大,由不得他再说一句。
“本来就隔那么远了,你还让人搬屏风挡着,太医不都说没事了吗,你就是不想看见我。”她气冲冲地把话说完,殿内霎时间没声儿了,正要进殿搬屏风的宫人一个劲儿地往殿门外退,只当没听见这些话。
殷明聿说她:“瞎说什么,压根没有的事。”
宁昭柔坐直了身子,说一不二:“那就这样。”
“好,就这样。”殷明聿也稍稍坐正,视线绕在宁昭柔身上挪不开。
他一连几日都没回皇庄,虽然每日都有皇庄里的人来给他汇报宁昭柔的情况,但也比不过亲眼看见能解了思念和心里的担忧。
“昭昭这几日可睡得好,孩子可有闹你,有没有好好用膳呢。”
宁昭柔看着他,轻哼一声,还是先回了他:“睡得不大好,孩子没闹,用膳…也就差不多吧,多少能吃下些。”
听得殷明聿皱起眉,果然还是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自已看着他才能放心。
宁昭柔拍了拍桌子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接着便看见她一脸严肃:“陛下染了风寒为何不告诉我,还不给我写信也不让我知道。”
“朕不想让你忧心多想……”殷明聿自知理亏,轻轻说了半句。
“你不告诉我我自然要多想呀,我又不是傻了,陛下明明说过几日就回来,结果一日推一日,臣妾都在想——”宁昭柔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些不高兴,她没把话说完。
她在想什么殷明聿也大概能猜到。
公主染了痢疾,偏巧就在这种时候他这边有了异状,两日都没消息了,派人去御前也没探出什么,她就猜会不会是他也染上了,一着急,只能自已回宫来。
“昭昭,朕没事,没给你写信是因为那日朕实在头疼得很,昏睡了些时辰,御前的人依着朕的命令没敢告诉你,只在信中写了一切都好。”
“朕就是怕你多想。”
说到这儿,殷明聿笑了下:“昭昭好聪明,这样也能发现不对劲。”
他朝着宁昭柔笑,宁昭柔有些气闷,真想拿东西顺手砸他。
可又听见他轻轻咳嗽一声,面上就慌了。
“陛下,你怎么还在咳嗽?太医不都说你要好了吗?”宁昭柔着急要过去看看他。
殷明聿没让她乱动:“朕这一年两载病不了一回,能有什么事,不过咳嗽一下,就叫昭昭这么忧心了,昭昭好心疼朕啊。”
他笑着说的,语气慢悠悠的。
宁昭柔却没那么好糊弄:“你还笑,你这都病了,有什么好笑的。”
她有些怔,忽然起身:“陛下是不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