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潇正当弱冠之年,还未娶妻生子就受了这无妄之灾,噩耗传来,让我痛不欲生。幸而得天家垂怜,容我回京奔丧。”萧暮雨强忍住眼泪说道。
“夫君节哀。”一旁的王朝芸轻声说道,“幸而陆国公府将子潇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楚夫人事事亲力亲为,不愧是太后娘娘亲封的继母典范。”
“子潇英年早逝,我也是极为痛心,我与萧姐姐情同姐妹,本就将他当成自已的孩子。”楚莹垂首泪水涟涟。
寒暄过后,萧暮雨看了眼这对看似悲痛的夫妻冷声说道:“听闻子潇那日,是与一位婢女一同落水,婢女没死,子潇却遇难了。”
“舅兄,正是如此,我们国公府派了护卫小厮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要不是后来官府找到了子潇带去的那位通房,我们才知子潇下。”陆正明哽咽着说道,“造化弄人,明明他得救了,可他还是因为身子太弱……”
“我想问你,你们是怎么证实那具找到的尸首就是子潇的?”萧暮雨沉声问道,他的一双眼睛与萧玉蓉极为相似,看的陆正明心中五味杂陈。
“那尸首身高长相都与子潇相仿,虽脸已浮肿,可我是他亲爹,又怎会认不出自已的孩子啊。”陆正明一边说一边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他身边可有贴身之物遗留?”萧暮雨接着问道。
“这个,许是浪头太急,我们找到他时,他身上连外袍都被冲走了。”陆正明摇摇头不确定地说道。
说实话,他听了彩云的话,还有子谦的佐证,早就信了那尸体就是子潇的。
在义庄辨认尸体时,还是子谦代为看的,他出来时脚步虚浮,呕吐难忍,哭着说就是大哥,他绝不会认错,于是他便没有再进去看。
这会子萧暮雨问时,他只好胡乱答道。
萧暮雨低声说道:“我们想见见那位姑娘,子潇最后一刻与她在一起,不知他是否还有什么遗言。”
“萧将军,那位通房因未能救回子潇,悲痛欲绝,已经绝食了八九天,誓要追随子潇而去。”楚莹唏嘘着说道,“她人如今已是气息奄奄,眼看着就要没了,我们见她对子潇如此情深义重,想要破格将她立为子潇的正妻,也好让他们在地下做一对恩爱夫妻。”
“没想到她对子潇如此情深义重。”萧暮雨抬眼说道,“她一个弱女子竟能将子潇救到岸边已是奇迹。不管她还能不能说话,作为子潇的舅父,我还是希望能见一见她。”
楚莹心中砰砰乱跳,她不知道萧暮雨怎会想起来要见彩云,也不知这会儿彩云是什么状况,她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眼,却未看到李嬷嬷的人影。
“楚夫人?”萧暮雨低声询问。
他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将一位男子从湍急的曲江中救到岸边。
而那陆国公府竟然要将她扶为子潇的正妻。
“那就请萧将军萧夫人,随我前去望云轩。”楚莹面色镇定轻轻说道。
望云轩内。
高僧们正在诵经,他们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香炉里燃烧着袅袅香烟,院子里云雾环绕。
院子中靠西的一间偏房内,彩云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