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孟宴臣手脚并用,紧紧抱着怀里累倦的人,埋首在她颈侧。
换作平时,这会儿他总会满脸飞红,黏黏糊糊地腻着她,贴在耳后温言软语地说些好话,或者问问她自己表现得怎么样。
但今夜,他似乎格外亢奋,可事后却又格外沉默。
彻底平息后,凌云致扭头看他,恰好他也抬起脸来。
四目相对几秒,孟宴臣忽又伏首下去,把头埋得更深,手脚抱得更紧,呼吸起起伏伏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不安。
端量良久,凌云致轻叹,“又怎么了?”
孟宴臣双臂收紧,在她脸边闷声,“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情绪无处不在。”
在这方面两人都很敏感,孟宴臣容易受外界影响,而她擅长感知。
“付女士不相信那番说辞?”
“不是,她信。”
昨天那番解释是他们讨论后的方案,是为了防止突发情况没有准备而露出马脚,有利有弊。
如无必要,孟宴臣是不想主动解释的。
因为,以付闻樱的精明程度,就算能解除怀疑也是暂时性的,日后肯定会对此留心注意,这样一来,他们也必须更加小心。
没想到的是,付闻樱没提,反是许沁口无遮拦,行事疯癫,为了转移注意力竟不惜拉他下水,把这事捅了出去。
应急方案一出,眼前危机化解,可未来黯淡无光。
孟宴臣亲了亲她的脸,声音微苦,“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他本就愧疚无法光明正大地承认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偏爱她,这下更要偷偷摸摸。
最要命的是,凌云致却不责怪他。
不论是他敏感拧巴的内敛性格,还是沉冗复杂的情感经历,在乎门当户对的强势父母,以及最根源的攻略任务。
她自行消化了她所承受的负面情绪,并对他也全盘接收,表示理解,予以体谅,时常引导,处处迁就,几乎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而他呢?天天缠着她要这要那,要名分、要安慰、要理解、要感情、要安全感……
她现在还处在激情上头期,所以没关系,可他们彼此之间的情绪供养一直过分失衡。
孟宴臣担心终有一天,她会因为长久看不到终点和出路而感到厌烦厌倦,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会在感情上先放弃了他。
听完这些剖析,凌云致回搂住他,拍着他安抚道:“我能理解。”
孟宴臣一听,更难受了。
以前凌云致经常宽慰他,温柔善良的人往往会吃更多的苦。那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她也在吃他的苦?
有湿意贴着脸颊,滑入发间。
凌云致动作微顿,过了一会儿,她向他靠得更紧,“我对你是有要求的。”她说:“你对我的要求只有情绪价值,但我考虑的东西却很多。”
“颜值身高,学历家境,品性教养,能力手腕,这些都要最好。”
“还要细心体贴,慷慨大方,要无不良嗜好,尊重平等待人,强势又不能太霸道,温柔也不能太软弱,善良也不能太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