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妖后一党对此的辩解是什么?
——那都是贞观乱世惹得祸,是我们武氏一党在替李家人收拾烂摊子。
这样想着,若非这账册乃‘御赐’之物,他们生吃活撕这册不堪入目东西的心都有了。
至于说珍宝,那就更别仔细想了。
想我泱泱大唐,万国来朝,外邦人尊称一声天朝皇帝,蛮夷诸部无不奉其为天可汗,我大唐是中土,是天下主。
国库中天下珍稀之物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妖后呢?
就别看了,就别想了,头风病要犯了。
这样的妖后,这一桩桩白纸黑字无可辩驳的罪证,姚璹这有损斯文的墙头草偶尔的劝诫,都带了些救国的伟大光辉色彩。
怪不得陛下能留他一条性命,怪不得还能把他放在中央。
妖后的厌胜之术下,如沉默的他们是贤人,如谏言的朝臣是良人,如作恶的是凡人。
真是……
成何体统!
这天下,这道德,怎该如此?!
一些品性纯良刚正不阿的朝臣,不禁开始了反思与自我谴责。
浑浑噩噩、竟然能默许了妖后这般恶行,他们简直是损毁大唐国祚的帮凶,是要长跪不起等老天与祖宗降下惩罚的大罪人!
陛下宽容大度、免去了他们的罪过,可他们作为人臣,岂能掩耳击鼓?!
(唐朝时期的掩耳击鼓,演化自秦朝的掩耳盗钟,后再演化掩耳偷铃、掩耳盗铃)
他们可能不具大才,但这一份忠诚足以让他们成为日后朝堂的中流砥柱。
他们冥思苦想如何解国库之困,虽用心良苦、思虑颇多,却也不如精明算计的世家子,结合自身利益稍稍动一下歪脑筋来得快。
这不。
有人就动了歪脑筋。
宗楚客,一个对不常翻阅历史或世家族谱的人来说较为陌生,可李唯却恭候多时的角色。
宗楚客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发表了自已的见解。
他可太想立功了。
而且这种生财之道,想必没有一个国库空虚的皇帝会拒绝这份双赢的提议。
于是他恭敬的上前,简单措辞以后,对李唯谏言道,
“臣谨奏陛下。
今租庸调法宜稍损益。
伏请依《律疏》课役皆依令式之文,分夏秋两限输将,兼括浮逃客户附籍输课。
再参仪凤元年(676年)敕‘加税必量时宜’,除正租青苗外,可依天授二年(690年)户部奏准市肆税例,立宅第间架之课,行关津除陌之征。
庶几赋有常经,国无乏用。”
李唯听完后一愣,下一刻险些拍手称赞先生大才。
上述的‘间架之课’‘除陌之征’指的便是安史之乱以后在唐朝正式出现的间架税与除陌钱。
间架税是房产税,除陌钱是商品交易税。
这些税务对现代人来说,乍一听都很合理。
只是,在唐朝没有如现代一般的生产力,也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与监管体系,上面一开口、下面勒脖颈都不够交上足够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