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秋娘娘没有来过任何一封信。
他从那些传到仆地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她的现状。她过的很好,大权在握一人之下,她已经许久不把中宫放在眼里。
有异议的朝臣也或多或少的被禁了声,不知是什么人什么力量捂住了他们的嘴。
她甚至…和国师有了密切的来往。
秋娘娘是否得到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次来信,齐坞生本想着是不是秋娘娘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否她在实现了自己的野心之后终于记得自己曾经抚养过一个孩子。
但是这封信里只有寥寥一句话。
「王太傅的千金对你有意,本宫在乎你的意见,所以来信询问。」
这封信纸的正面反面他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除了这句冷淡的询问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不在乎他是否在仆地吃尽苦头,受了多少暗伤,也不在乎他成长了多少,能否独当一面。
时隔三年,她再一次来信是为了指婚。
秋仪,秋贵妃,从始至终都将他当成一个天真的孩子。可以肆意敷衍愚弄。
他甚至怀疑秋娘娘没有感情,没有心。
她可以因为太子的一句话收养自己,可以因为太子的又一句话把自己送到此处。
那现在呢?她又是为了谁。
王太傅的千金。
是了,她已经掌控了后宫。现在是要用“十九殿下的婚事”来拉拢朝臣,操纵国事吗。
朝云行捡起地上被揉皱的信纸,他看了一眼后立刻看向齐坞生的脸色。
他不敢相信这是秋贵妃做出的事情。
她若是聪明就应该拉拢十九殿下,无论是母子之情、还是其他的感情。只要她愿意服软,哪怕是骗呢?都能够将猛兽彻底收为己用。
他现在只盼着殿下能够冷静下来,不要一时冲动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谁知齐坞生笑了一下。
朝云行此刻宁愿他将怒火发泄出来,也不愿他这样苦苦压抑。人一旦绷到了极致,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娘娘总是知道如何打消我的幻想。”
“她总是恰到好处地提醒我,她是谁。”
“快端盆热水来!皇上醒了。”
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这些都是长寿老者需要过的坎,这一旦没有过去,便是到了大限。
侍疾的嫔妃擦着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泪,纷纷围在龙床前,只盼着陛下第一次睁眼时看到的人是自己。
中宫,
“皇后娘娘,皇上醒了。”
周皇后手中的珠串一顿,幽幽传来一声叹息。
她的心情实在太过复杂,她爱过这个人,也无比痛恨他带给自己的屈辱。
这些年她不再专注于同永宁殿作对,反而在为齐晟寻一位好的师傅。
周皇后已经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那么多年,她不知道如何承受失败的滋味。
皇寺,
国师为面前的女子端上一盘时令蔬果做的素食糕点。
美人笑嘻嘻地接过:“谢谢国师亲手做了给我。”
男人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怎知是我亲手做的。”
秋贵妃看向这附近环绕的竹林,思索了一下:“若这其中无人,上次本宫说想吃,恐怕只有国师大人能听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