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凉风送爽,她撑了窗,人慵懒地倚靠着窗,案前烛光发出暖黄光芒,她轻轻翻动书页。
也不知看了什么内容,她笑起来,似枝头桃花绽了艳艳的红花,说不出的娇俏颜色。
陆恂就这么伫立院中,静静看了她半晌。
一整个白日被夏日暖阳烘烤的心,也就着晚风消散了暑热。
仿佛能感得到,某一刻,她忽然抬头,一眼便看到廊下阶前的他,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立时带了甜蜜笑意,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闪着晶灿的光。
陆恂一开始养着她,没想过要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他甚至还傻到设定了期限。
但原来心血多了,会化作骨血,她就长在他身上的某一处,每日每日的浇灌,是他离不开的迷恋。
“夫君!”
栖月眼尖,一眼瞅见他手里的盒子。
她如今愈发躲懒,也不知出来迎一迎,就坐在窗前对着他笑,“那是什么?”
陆恂走上台阶,两人隔着窗牖,陆恂打开盒子,是一只种水极好的羊脂玉镯。
番邦进贡上来,陛下顺手给了他。
栖月哇了一声,双手合十,明知故问,“是送我的吗?”
陆恂便捉了她的手,将玉镯给她戴上。
她身上白,似扑洒的牛乳,带着甜腻的香,流动,滑腻。
也说不出这镯子与她,谁更叫人挪不开眼。
陆恂忽然想起他书房有一张纯黑泛青,毫无杂色的裘皮毯。
柔软,光滑。
黑的纯粹。
是他来到三年后才醒来时下属进上。
从前他不知自己要用来做什么,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用来盛牛乳的器皿,躺在其上,极致的黑与无暇的白,是世间最艳的颜色。
他垂下眼睫,遮住一双幽暗晦涩的眸,偏她还无知无觉,纯洁得像个孩子,双手捧了脸,笑容甜蜜,“呀,陆夫人真是好福气呢~”
她好有礼貌,“陆大人,谢谢你啊。”
陆恂便也笑了。
你现在无须谢我。
今后日日夜夜,有的是谢我的机会。
只是当她被翻过身,身上仅剩下一只手镯,皓腕凝雪,卧在纯黑的裘毯上求饶,问陆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的时候,陆也并没有恢复往日的体贴温柔。
他经常听栖月撒娇,可在这般情形下,她娇娇儿一声问他怎么不心疼自己时,愈发穷凶极恶。
拍拍她的脸颊,陆恂混着轻喘的沉声落在她耳边,“我是爱你。”
他的发丝有些硬,栖月推不开,手指深深在他发间,按着他的头发。
她起先忍着,到了后来,从枕被顶到床角,魂飞魄散,泣不成声。
栖月不争气地昏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正被陆恂捞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
她莫名有些生气,气他似变了个人,不肯如她所愿的慢一慢,不懂体贴,陆恂却笑着将她抱起往净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