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在老远的前面,也有个女声唱道:“俺也曾宰制专城压势豪,性儿又乔,一心待锄奸剔蠢惜民膏,谁承望忘身许国非时调,奉公守法成虚套,没天儿惹了一场,平地里闪了一跤,淡呵呵冷被时人笑,堪笑这割鸡者用牛刀。”
那人歌声道是清脆,却听得中州浪客满面怒容道:“这唱汕葫芦的妮子欺人太甚,可是那姓翟的?”
甘平群点头道:“声音有点象她,还不知是也不是。”
黄山羁客淡淡一笑道:“她这歌词也并无不妥。”
中州浪客笑道:“本来是一首旧曲,但唱的人身份不同,我们全被她骂了。”
前面的菊儿和叶汝惬停了弹唱,似也低声商量,忽然纵声叱道:“好贱婢,你敢唱典子骂人,出来看是牛刀还是纸刀?”
那人格格娇笑道:“你就是‘性儿又乔’,‘没天儿惹了一场,平地里闪了一跤。’还当心牛刀上你那济犹。”
甘平群和翟妮宁相处多时,也曾听过她唱几回曲,只因曲调声高,一时不易辨别,待一开口说话,立即听了出来,微惊道:“正是那翟姐姐。”
华伦还笑道:“你还叫什么翟姐姐,也不怕前在的姑娘骂了。”
甘平群俊脸微红道:“叫惯了,是没法的事,她们真打要起来,怎生是好?”
华伦正沉吟道:“待我先看她还念不念旧,若她连我都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过分顾忌,免在交战时遭她毒手。”
古语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甘平群记回当初和翟妮宁曾向哗伦正学过几招“钢龠梵音”,谅她还不至于反颜相向,但立又想到万一反起脸来,华伦正未必就是她的敌手,急又摇头道:“华大叔还是让我去和她理论好了。”
华伦正正色道:“听说她在新宁已当面不认你,还去碰她钉子干什么?”
但这时候,菊儿已在远处骂道:“姓罗的贱婢,怎还不滚出来?”
“怕你不成?”翟妮宁的话声一落,但见红影晃动,五名红衣少女已由楼后飘然而出。
甘平群急催坐骑,赶上前去,见为首一名正是翟妮宁,但她却指向叶汝惬骂道:“你这般败军之将居然也敢骂人,姑娘今日就拧下你那脑袋。”
骂人的分明是菊儿,翟妮宁为什么要指着叶汝惬骂?
甘平群正觉奇怪,却见叶汝惬飘身下马,将缰线交给菊儿,笑道:“菊妹替我管这马儿,待我教训这贱婢。”
她话声一出,甘平群猛觉正是菊儿的嗓音,顿悟原来二女互冒对方身份,并且加以乔装,好教翟妮宁上当,急道:“你们这样不好。”
菊儿回头“哼”一声道:“宋襄公妇女之仁,别来这里多话。”
甘平群被叱得收回话头,却看得翟妮宁炉火大起,娥眉往上一扬,星目中透出两道寒芒,艳脸上也涌现极浓的杀气,冷笑道:“贱婢报上名来!”
菊儿也冷笑道:“在新宁的事,你就能够忘了,你姑姑仍然姓叶,半笔也没有改变。”
“好罢,罗雪青看你又学到什么艺业了,半年不见就敢如此狂妄。”翟妮宁话声中,已缓步而出。
菊儿忙道:“慢着,先说在穿云堡外的凶案,是不是你干的?”
翟妮宁星目向甘平群一瞟,“嗤”一声道:“是又怎的?”
菊儿点点头道:“你肯承认就好办,你姑姑先废你一半功力,好教云凤姊姊寻你报仇。”
“凭你也配?”翟妮宁话声一落,立即欺步上前,一掌劈出。
菊儿但见红影一闪,已觉劲风扑面,急侧里一飘,闪开丈余,冷笑道:“好一个小妖狐,原来进招也不打招呼的。”
“你又不是没眼珠。”翟妮宁说话声中,又连劈三掌。
华伦正急纵身下马,喝一声:“翟姑娘且慢!”
翟妮宁一步飘退丈余,冷哼一声道:“慢什么,是不是要以二打一?”
华伦正微微一笑道:“姑娘不须咄咄逼人,可还认得华某?”
翟妮宁冷漠地瞧他一眼,徐徐道:“谁认得你这老匹夫?”
华伦正正被骂得气了起来,不觉纵声大笑道:“翟姑娘好说,华某那同手‘钢龠梵音’对姑娘虽无甚帮助,谅还不至成为‘匹夫’二字。”
中州浪客接口笑道:“华老弟,逢蒙射后羿,自古已有其事,何必多说?”
翟妮宁冷笑道:“什么象逢蒙射羿,你们配吗?”她随即转头向身后的紫裳少女叫道:“宝缘,珠缘,你二人试试这两个老的配不配说话。”
甘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