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在厨房可见到其他人?
回到院子,云扶风对着正撕了一条鸭腿啃的雁宁问道。
没有,就我一个。雁宁吃得正香,坐在栏杆上,双脚一晃一晃的,没有分给云扶风半分眼神。
这男人刚刚不知道干嘛去了,叫她在这里等着,自己翻墙离开。
得到否定答案,云扶风不觉生出几分担忧。
犹豫几番,云扶风对雁宁说道:我有位师弟大概困在膳房某处,阿宁再等我找上一找。
你要走?雁宁一喜,三两下收拾起油纸包,挥手告别。
我也该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
云扶风眉尾一挑,抿嘴微笑,道:阿宁不是散修?怎会在此地有去处?
呃,我一好友在这儿,朋友多,落脚点也多。
云扶风又道:夜深露重,我送阿宁回去?
雁宁连忙摆手:不必不必,你找师弟要紧,我常来这儿,路熟得很,熟得很,呵呵。
看她窘迫的样子,云清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剑眉拧紧又展开,道了句:那好吧。
雁宁作势转身,还没抬脚,云扶风又喊住她。
又为何事?雁宁无奈回头。
却见云扶风伸出手,手指自她嘴角擦过。
带着薄茧的指腹与柔软红唇相擦而过,不小心轻摁了一下唇畔,某个时刻的回忆自动翻涌上来。
雁宁脸色一红,无言的尴尬袭上心头,急忙转身,三步并做两步飞快离开。
寂静的庭院内,云扶风薄唇勾起,看着雁宁离去的方向,目光灼灼。
要死要死,怎么偏偏遇上他了!
一路谨慎地回到自己寝院,雁宁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烤鸭还热着,回屋继续吃。雁宁美滋滋地关上房门,转头看见床边,笑意盈盈的季竹桾。
下意识捏了捏纸包,雁宁十分没有底气,道:我出门散步,碰巧捡了只熟的鸭子,你说巧不巧?
季竹桾表情不变,颇为和善地说:巧得很。只是路上捡的不知好坏,师姐还是扔了的好。
那多浪费,不如我吃了吧,节约粮食。
师姐,大夫说,饮食清淡。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我饿。想到连喝了三天的清粥,连咸菜都没有。现在,连到手的鸭子也要飞了,雁宁鼻腔一酸,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季竹桾叹了口气,道:我何曾不让师姐吃东西呢?
雁宁刚想说你不让我吃肉,就看见季竹桾从背后拿出一个双层食盒来。
打开之后,上层各色酥饼点心,甜咸皆有;下层是时令鲜果,橙黄橘绿梅子红。
将盒子放在床边桌上,季竹桾向她走来,难得严肃地说话:我今天很生气,一是气师姐不爱惜自己身子,夜晚体虚,这种油腻肉食怎能入口?
二气小桾在师姐心里如此不堪,我是狠心让师姐饿肚子的人吗?竟然要半夜三更出去外食?!
正说着,季竹桾漂亮的脸上便淌起了两行清泪,红唇委屈地咬紧,泪珠涟涟打湿下巴。
别哭别哭。雁宁赶紧迎上去,烤鸭看也不看便扔到桌上,双手抱住季竹桾,轻轻拍打她后背。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呢?在师姐心里,小桾是最善良最可爱的,平时最为师姐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