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人来给卯卯送过钱。
张静姝曾经给她送过一纸价值千金的股份转让合同。
可薄薄一份合同,哪里有一箱大黄鱼的视觉冲击大?
今天天气尤其好,太阳照的那一箱大黄鱼金灿灿一片,夺人眼球,使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落在那上面。
以时下的物价,一根大黄鱼能换三四百大洋,这一箱子沉甸甸,少说也有数万大洋。
饶是楼家几位少爷见过世面,这会儿也不禁觉得惊讶。
稳重些如楼凤举楼鹤鸣,只挑了挑眉或扶了一下眼镜,楼鸿渐则深吸一口凉气,楼燕绥也收紧了牵着妹妹的手的力道。
在屋内看热闹的太太们,也回头与身边人小声议论。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几万大洋,说是见面礼,未免也太过大方。
唯独楼大帅沉下了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某方才说了,是给卯卯的见面礼。”
聂峥云淡笑道:“卯卯那么可爱,谁都想要同她做朋友,我想做卯卯的干爹,总得让卯卯和大帅看到我的诚意。”
聂峥云:“我是真心喜欢卯卯,想要做她干爹,不是口头上的称呼,而是正儿八经认个干亲。”
“聂某无儿无女,以后也不会有,若是卯卯肯做我的女儿,我的每一分以后都是她的。”
他说的已经极为恳切,拿出来的诚意也足够。
以他青帮一把手的地位,若他说想要认个干女儿,恐怕,海城大半的人家都会迫不及待把女儿送过来。认个干亲,多个大靠山,未来还有整个青帮,有谁不想要?
可他看中的偏偏是楼大帅的女儿。
楼问山重重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你把我当什么?我楼问山的女儿,还需要别人来照拂?”
“大帅这话就不对了,聂某是想做卯卯的干爹,不是与大帅抢女儿。”聂峥云重复道:“大帅是卯卯的爸爸,我做卯卯的干爹,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
冲突可大了!
“你想都别想!”楼大帅厉喝道:“卯卯就只有我一个爹,天王老子来了,也就只有我一个!没有干爹!”
楼大帅招手:“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副官快步走上前,对聂峥云做出赶人的手势:“聂先生,请。”
聂峥云无奈,脚下纹丝不动:“大帅,难道这事不先问问卯卯的意见?”
楼大帅心里一突。
他还想疾言厉色赶人走,可是,他没忘记,小女儿就在旁边看着。
楼大帅在心里把人痛骂了数遍。
好你个聂峥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种苦肉计,尽会在卯卯面前扮可怜!
卯卯已经先入为主觉得他可怜,要是自已再当着卯卯的面把人赶走,岂不是就做了那个恶人?反而成全了聂峥云?
到时候,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心早就飞到那姓聂的身上去了!
但楼大帅也不敢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