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小火车做的很精致,连里面的驾驶·员与乘客都能看清楚,拧起屁股后面的发条,小火车就会呜呜地跑起来。
小火车在青砖地面上驶过,卯卯乐陶陶地追在后面,直到小火车跑不动了,她才追上,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火车,又拧起发条,追着小火车开心地跑回来。
楼鸿渐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妹妹的身影,不敢转头。
怕自已一转移注意,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因为他已在一个架子上看到一只绿色的铁皮青蛙。
“三少。”聂峥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没面对小姑娘,他的语气便没有哄小孩时的柔和,淡淡地道:“听闻三少最近新卖了一幅画,足足一千大洋,还没来得及恭喜三少。”
楼鸿渐神色一凛,连忙打起精神:“这还是托了聂先生的福,若不是那天聂先生花一万块拍下我的画,我的画也卖不出如此高价。”
多亏了聂峥云的一万块,他的身价水涨船高,成为海城炙手可热的西洋画家。
“对了,我那幅画,聂先生挂在了哪里?”楼鸿渐目光四处逡巡,看天看地,看树看假山,就是没去看旁边的男人。“呵呵,我画的是西洋油画,似乎与聂先生家的风格不搭。”
聂峥云道:“坏了。”
“什么坏了?”
聂峥云轻描淡写地道:“不久前,我在家中遇袭,歹徒无意间毁了三少的画。真是可惜。”
楼鸿渐:“……”
听起来语气一点也不遗憾的样子。
楼鸿渐干巴巴地说:“喔……若是有机会,我再送聂先生一幅。”
“三少客气。”
“聂先生刚才说到遇袭?”
“一点小事。”聂峥云道:“三少知道的,我们这些人,身边通常都不怎么安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身边的哪个人包藏祸心。”
楼鸿渐对此深有同感。
他也有所耳闻。
上一回,阿绥住院,卯卯在医院里碰到受伤的聂峥云,似乎是有个他信任的手下忽然反水,袭击了他。听说事情闹得很大,青帮在那段时间很不太平。
这也是他们不情愿让卯卯与聂峥云做朋友的原因。
他的身份注定了身边不安全。
只是,卯卯要与谁做朋友,也不是他说了算。楼鸿渐很郁闷。
卯卯对人没有防备心也就算了,这位聂先生又是怎么想与三岁小孩做朋友?
楼鸿渐的视线往旁边飘了一下,他咳了一声,主动问:“聂先生,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想与卯卯做朋友?”
聂峥云:“楼小姐很可爱。”
楼鸿渐:“只是这样?”
聂峥云反问:“难道不够?”
楼鸿渐想了想,深有同感地点头。
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