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此言有理。”樊昭望着樊旭口气还算平和的说,“宗室那些人虽然顽固难对付,但如今端王已死,宗室元气大伤,仅凭成王一人暂时难成气候。哀家就是要趁此机会乘胜追击,在他们还未能重整旗鼓之前将他们彻底压死了,日后才能省心。”
“妹妹,恕长兄直言,打压宗室气焰的法子有很多,并不必兵行险招。眼下不止宗室,就连那些中立派,还有咱们的人中都有不少人极力反对设女伯的事。若妹妹一意孤行,必然会尽失人心。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妹妹觉得值得吗?”
“值得。”樊昭想都没想就应了樊旭的话,“当年,哀家以太后的身份初涉朝政,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可不止眼前这些,当时那样艰难哀家都挺过来了,眼前这道沟坎又算的了什么?如今的哀家手握整个大夏的军政大权,是大夏的实际掌权人,有不服哀家的尽管叫他们都站出来,哀家一定会让他们彻底服了哀家。”
樊昭这话听来是霸气,却有些过于狂妄自负了。
野心全都写在脸上不止,也一并宣之于口。
樊旭心猛地一沉,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这些年来,他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樊旭盯视着樊昭,思量再三才颇为隐晦的探问了一句,“妹妹该不会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得此一问,樊昭虽未应声,却大方的迎上了樊旭的目光。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樊旭便可肯定,果然叫他给猜中了。
可知他宁可是自己想多了。
“妹妹,长兄知道你与皇上之间有些误会,但母子没有隔夜仇,有些话不必长兄多说你也该懂。长兄只想与你说一句,千万别做对不起先帝的事。”
在听过樊旭的话以后,樊昭的神情明显有些松动。
在静默了片刻之后,樊昭那边也有了回应。
“长兄,哀家自有分寸,今日长兄就请回吧。”
“为兄还有一句话想与妹妹说,请妹妹容我讲完。”
“长兄请讲。”
“翟清不能留。”
闻言,樊昭当即眉头深锁,“翟清到底何错之有,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急着要取他的性命?哀家身边统共就只剩这一个知冷暖的人,你们却想把他也夺走!”
“妹妹问翟清何错之有?那为兄就告诉你他究竟错在哪儿。身为男宠,他太不安份。在宫中横行霸道也就罢了,还妄图染指朝政。可知单这一条罪名,就够杀他十回了。妹妹奇怪为何众人都想除翟清而后快,为兄也甚是奇怪,为何妹妹非要力保这个翟清不可。难道身为摄政太后,大夏实际掌权人的你,正被一个男宠牵着鼻子走吗?”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是哀家,而是长兄你!”樊昭俨然一副失去耐心的样子,“长兄当哀家不知道吗?哀家可是听说,近日长兄与皇上似乎走的很近。”
“为兄既是皇上的亲舅舅,又是皇上的岳丈,更是皇上的臣子,为兄与皇上走的近些,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听了这话,樊昭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想她长兄打小就最疼爱他这个幼妹,长这么大她长兄就从未与她说过一句重话。
但今日,她长兄对她的态度却有些异样。
不,是十分反常。
难道说她长兄从皇上那里听说了些什么?
皇上该不会把她长姐樊昕之死的真相……
不能,她长兄是个直脾气,若真的得悉那件事,一定会当面质问她。
可眼下她长兄对她的态度,的确让人很不安。
樊昭寻思着,忍不住试探了樊旭一句,“皇上是不是与长兄说了什么?”
樊旭闻言,反问一句,“妹妹指的什么?”
瞧樊旭的反应,似乎尚不清楚那件事的真相。
樊昭庆幸,却不敢松这口气。
卫渲眼下是没与樊旭说,未必以后都不会与樊旭说。
那个真相可以算是卫渲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