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种急症,他用起药来更是要斟酌再三,远不如他们胆大。
眼下见一人被气晕,王太医只得将希望都放在了奚远的身上。
他看向奚远,问:“皇上的病情,奚太医如何看?”
奚老转头看了眼门口方向,慢悠悠道:“不急。”
听到这句不急,王太医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被他给气晕过去。
他都一把年纪了,重孙都满地跑了,可不想临了还栽在这种事情上。
王太医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齐太医平日里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同他一般计较。
陛下的龙体若是有所损伤,咱们整个太医院怕是都要陪葬。”
知晓奚远脾气怪,他话锋一转道:“若你此次能医治好陛下,老夫便向陛下请辞,推举你为太医院院判。”
不等奚远开口,王太医又道:“我知道你一向淡泊名利,不喜欢这些虚名。
可奚氏这些年来,也只出了你这么一位太医,若你能坐上这个位置,于后辈而言那是莫大的造化。”
王太医声音极低,低到奚远都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听。
这个老匹夫,是拿院判之位钓鱼呢?
前几年,他就听说他有意请辞。
也不知是没长嘴,还是院判这个位置对他而言重若泰山实在是难以割舍,硬是嚷嚷了几年都还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要是答应了,他回去还不得气的在他媳妇面前直哭?
奚远捋了把胡须,意味深长道:“还真让你说对了。”
王太医闻言,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奚远满不在乎道:“人活一遭,自己过得畅快就好,管他后辈如何?”
不等王太医反驳,他又问:“老夫要真在意后辈,不该多娶上几房美妾,生他十个八个儿子?”
王太医险些没被他这话给气死。
他也就儿子多生了几个,挖他家祖坟了?
这个奚远,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听着外头御林军走动间盔甲碰撞的声音,王太医脸色难看道:“老夫不想同你闲扯,若是陛下无恙,怎么都好说。
可若有个什么闪失,今日在座的谁也逃不脱。”
奚远一脸无所谓,“无妨,反正有诸君为老夫垫背,死又何妨?”
“你!”王太医险些气晕过去,捂着胸口问:“你实话告诉老夫,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是不是在等永安郡主?”
奚远点头,坦然承认道:“老夫为陛下诊过脉,唯有永安郡主的针法,能在不伤及陛下内里的情况下为陛下医治。”
齐太医虽然晕了,却难免有人心中不服,小声嘟囔道:“王太医和齐太医的针法在太医院都是一绝,永安郡主小小年纪,难不成功力还能越得过他二人去?”
说话之人,正是齐太医的徒弟。
眼见师傅被气晕,而奚远又口口声声称宣德帝的病非宋言汐不能治,他自然心中不服。
见众人看来,他轻咳一声道:“我并非瞧不起永安郡主,只是她年纪尚轻,又是女子。
即便稍有天赋,又如何能同德高望重的齐奚两位太医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