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此事只有兄长和我知晓。
兄长为了不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他等着听萧太师差遣。”
晚棠看着眼前没比自已小多少的祁嫣,从头上摘下一支金钗,放进祁嫣手里:“我那不肖子日后得你照料,夫君和我便能放心了。”
祁嫣眸子发亮,她知道,自已这是得了秦夫人的认可。
淡淡的水光在眼中颤动,她直起身子,又恭恭敬敬地冲晚棠福了礼:“兄长说五姐姐心不宁气不静,今日疯癫闹事被许多夫人看了笑话,兄长下值后约莫会送她回祖宅礼佛。”
祁琮跟她说过,祖宅在淮州。
那是淮王的窝,虽然已经被陛下差人接管,却难免还会有淮王的余孽在蠢蠢欲动。
勇毅伯府借着送祁瑶回祖宅的由头,可趁机注意淮州的异动。
今日带上祁瑶,也是祁琮的意思。
祁琮知道祁瑶如今精神不稳,容易闹乱子,祁瑶绝对不敢闹太大,堪堪惹秦夫人生气便被祁嫣阻止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叮嘱过祁嫣,到时候可趁机在晚棠面前表现一番,好让晚棠看清楚祁嫣的能耐与品性,也能趁机发落了祁瑶。
两府姻亲,越早定下,对勇毅伯府越好。
晚棠听祁嫣说话井井有条,猜到她以前是藏了拙,对这位还未过门的儿媳妇越发满意……
赵驰风被领到男客那边后,才察觉情形不对。
这里不是下人们歇脚的地方,周围全是年轻郎君。
钱满堂的长子钱岁安今日休沐在家,正在为了妹妹的姻缘费心费力地招待众人。
钱岁安正在和众位郎君吃果酒,行酒令。
赵驰风对此不感兴趣,寻到窗边一处位置仔细倾听女眷那边的动静。
他也不是个傻的,这里凉风习习、有吃有喝,他自然不会起身出去,非要找下人歇脚的地方待。
吃了点东西解暑后,他正闭目养神,忽然听到有人唤他:“不知这位郎君是哪个府上的?有些面生。”
赵驰风原本不想搭理,但听声音有点儿耳熟。
他睁眼一看,来人是钱岁安。
钱岁安和钱岁宁一样,生了一张圆脸,憨态可掬,笑起来容易叫人不设防:“这位郎君可是有哪里不适?”
赵驰风原本双臂抱胸,这会儿礼貌地放下去,朝钱岁安摇摇头:“没有,只是吵了些。”
他斜了一眼那些正在吃酒的小郎君。
钱岁安看他性子沉稳,样貌俊朗,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你可要过去玩儿?一个人在此多少冷清了些。”
赵驰风知道钱家在帮钱岁宁挑夫婿,他又侧眸看了看,都是些歪瓜裂枣,怪道那个小姑娘一个都没看上。
女眷那边没有不对劲的动静,赵驰风原本该拒绝钱岁安的,但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多谢相邀,那便去玩玩。”
酒量不大好的已经有人喝得半醉,其中一个胖墩墩的郎君看到钱岁安身边站着个俊俏郎君,走过去便想用身躯把人撞开:“大舅……舅哥,我们来喝一杯。”
岂料,赵驰风定在原地分毫未动,他自已反而被弹开。
若不是被旁人扶了一把,他险些摔在地上。
他气得朝赵驰风瞪过去:“你推我作甚?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驰风瞅一眼他坑坑洼洼的脸,呵,苍蝇落上去都会崴脚,也好意思过来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