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盛的眼中充满阴霾,笑容却格外灿烂,他甚至亲自给秦远生倒了一杯酒:“秦先生,多谢你能过来参加小女的婚礼。”他表现得很自然,好像对于秦远生的到来真是感到十分荣耀,叶昭觉却没有忽略他眉宇间迅速聚集起的冷冽。
“叶伯父客气了。”秦远生十分客气,甚至还叫了一声“伯父”。叶昭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秦远生却只是温和地笑,她顿时明白,他今日如此给叶秉盛面子,也不过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生父。
若是换了其他人,是不配他秦远生叫一声“伯父“的。
叶秉盛已是讶然,他之前没有和这个秦家最年轻的当家人正面交锋过,只听说秦远生年轻有为,并且手段高明,为人桀骜,却没想到今日竟是如此彬彬有礼的模样。叶秉盛在商场混迹多年,一眼便可以看出秦远生今日这般作态都是为了叶昭觉。
叶秉盛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叶昭觉是他的私生女,她的母亲他也早就记不得了。叶秉盛从来没把叶昭觉当回事,在他看来,私生女只是有他的一点骨血,所以他不想她沦落在外。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是不会把一个丝毫不能给叶家带来利益的人迎进门的。可就是这个从未入他眼的私生女,居然被秦远生看上了!
秦远生又喝了叶秉盛敬的酒,然后就站在叶昭觉的身侧,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腰。他身材颀长,站在叶昭觉身旁,好像是将她护在怀里。众人见他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心中都有了打算,对叶昭觉也客气了许多。纪佑禾看着秦远生揽着叶昭觉腰肢的手,眼睛都血红了,若不是他哥哥在一旁死死拉住他,想必他会不顾一切冲上去。
叶昭觉自然也看出纪佑禾的异常,她心中长叹一口气,从前她觉得是自己执念太深,现在看来,那个因爱而疯魔的人应该是纪佑禾。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只是侧过头,在秦远生耳边轻声道:“我们走吧。”
秦远生点点头,然后风度翩翩道:“阿觉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纪先生,祝你们幸福。”他对着纪佑禾意味深长道,面上甚至带了笑意,好像丝毫没有将他的暴怒看在眼里。然后他又牵着叶昭觉的手,转身离开。
“父亲,我去送送秦总。”叶宣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他表现得一如往日般从容淡定。
叶宣大步流星,很快跟上了秦远生和叶昭觉的步伐,见他跟了过来,叶昭觉眼中闪过一抹厌烦,却掩饰得很好。她现在看见叶宣,就想到那日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模样,可她不想表露出来让秦远生担心。秦远生却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若有所思地对上了叶宣的眼睛。
“秦总,您今天能来参加佑禾与阑珊的订婚宴,真是非常感谢。”叶宣又一次郑重其事地道谢。
秦远生却忽然笑了起来,以他的阅历,当时就看出他们这些所谓的豪门对叶昭觉是有多么的不屑。他能够想象到,若是自己不出场,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要狠狠羞辱于她了。而秦远生的举动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那些所谓的豪门大族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因此,他们也不要想欺负他的人。
“叶先生客气了,”秦远生的语气礼貌而疏离,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不甚在意的小事,“今日若不是因为阿觉,我也不会过来。”
言语间是没有将叶、纪两家的联姻当回事。
“好了,”叶昭觉忽然出声,对着叶宣似笑非笑道,“我们走了,叶先生别送了,看你这么伪装我也是挺累的。”说罢反握住秦远生的手,几乎是拖着将他拖走了。
叶宣被他们丢在身后,眼中聚集起暴风骤雨。
两人坐上了车,叶昭觉刚低头系好安全带,秦远生忽然俯身将她搂在怀里,嘴唇贴上她的,唇齿交融,她感到他灼热的气息,一声□□忍不住溢出喉咙。良久,秦远生才放开她,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眼神却是发亮,然后又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走吧,去你那里收拾东西。”
“诶?”叶昭觉被他吻得大脑缺氧,还回不过神来。
秦远生却叹了一声,有些哀怨道:“阿觉,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毫无保留地接纳我呢。”
叶昭觉忽然明白了他是在说之前自己被叶宣赶出来的事,讪笑道:“我那不是怕你忙嘛。”是她太天真了,凭秦远生的本事,还能有什么能逃得出他的法眼呢!
“叶宣一向欺人太甚,这次却还算是帮了我一个忙,”秦远生的眉眼忽然染上笑意,他故作镇定,却连耳朵也有些红了,“如果,嗯,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他这副羞涩扭捏的样子若是落在苏焕和闵臣的眼中,肯定要被狠狠嘲笑一番。
秦远生以为叶昭觉会调笑他一下,却没想到她竟主动握上了他的手,笑意盈盈道:“好,我愿意。”
他是秦家最年轻的一任当家人,自小被祖父和父亲严厉教诲,很少能感到温暖。秦远生很小的时候就搬出来独居,这么多年他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若不是有必要,他甚至都很少回秦家。
可是在叶昭觉接受了他的表白的那天后,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与她一起生活。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人世间是真的有岁月静好这样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未婚妻
外人看秦远生都会觉得他冷静自持,果敢狠厉,总之与正常人特别不一样。可是在叶昭觉眼中,他就像是个顽劣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