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阶什么也没点,只给老板说一碗米线。
站在窗口后的老板大声应了,又说马上就好。
小店只坐了他们一桌,厨房里煤气灶开火的声音都十分清晰,外面天气寒冷,少有人走动,偶尔经过,也是匆匆忙忙。
外面传来风卷落叶的声音,玻璃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林半夏正望着外面发呆。
陆阶开口了。
“看到你的消息,我立马往家赶了。”
说起今天发生的事,陆阶心里也后怕着,声音低哑,眼神落不到实处。
“赶到的时候,奶奶已经意识不清晰了,但是医生说还算及时。”
陆阶抬头看着林半夏的眼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半是无奈半是歉疚。
全然没有了在院子里和男人争吵的气势,褪去所有伪装,在林半夏面前坦陈心底深处的恐慌和害怕。
陆阶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指尖夹着,青灰色的烟雾将陆阶的面孔短时间掩盖,就像玻璃窗上的白气一般。
谁也看不见陆阶这时的表情,包括坐在对面的林半夏。
他嘴唇翕动,刚想继续说。
一直带着凉意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轻轻用力攥了一下,这点力道在陆阶这里几乎感受不到。
可陆阶却清楚感觉到,手掌的每一处温度。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谁也没法预料这件事的发生。”
林半夏没有收回手,心里的话百转千回,说出来却都太轻。
她一个外人,对于没有及时观察到陆奶奶身体的变化,都觉得歉疚自责,更别说陆阶了。
两只相握的手,传递温暖和内心的力量。
在这几个瞬间,两人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谢谢你能来。”
陆阶喉结滚动,慢慢滑出几个字。
林半夏这一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
但是裤脚的泥泞和凌乱的发丝,说明林半夏一路并不轻松,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他实在太忙,心神都被占据着,都没想起给林半夏回消息。
林半夏此刻脸色依旧苍白,一双大眼睛微微垂着,“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