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
她抓了抓睡得乱翘的头发,冰凉的铁板硌着脚心,这才发现自已还赤着脚。
“我睡觉又没想你,怎么又来了……”
她低头嘟囔道。
笔尖突然在纸面划出长痕,齐羽停下笔转头看了她一眼,右腿随意架在左膝上:
“大概这地方挑人。”
“那我们下次能换个地方聊天吗?这船总在晃。”
盛葳拽了拽碎花裙摆,吊带滑下半个肩头,她还保持着入睡时的那套装束,这破地方连个拖鞋都没有,还湿冷得要命。
“我猜你去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你的影子,所以你去过哪些比较干净的地方?”
齐羽的目光在她光裸的肩头停留半秒,突然扯过椅背上带潮的旧外套扔过去:
“披着。”
“谢谢啊。”
盛葳把外套裹紧,领口蹭过鼻尖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香味。
她把过长的袖子卷起,赤脚踩上潮湿的船板,脚趾蜷缩着避开渗水的木缝,蹭到书桌边,发现他正在画长沙老城的地图:
“我是认真的,下次换个地方见面?”
齐羽轻轻挑了下眉梢:“比如?”
“你家怎么样?你以前住在哪里?这儿连双拖鞋都没有。”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
船身突然倾斜,她踉跄着抓住桌角,齐羽伸手虚扶,指尖停在距离她腰线半寸处:
“我在长沙有栋老房子。”
“地址可以给我吗,在这地图上面?”
齐羽突然用钢笔尾端敲她手背:
“小孩别乱碰。”
见她缩回手在裙摆上乱蹭,嘴角不自觉翘了翘,“那里已经二十年没人去过了。”
齐羽突然起身,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避过那片晃眼的雪白:
“鞋在柜子里。”
虽然是他的鞋。
“不用了,反正是在梦里。”
他闻言没有出声,手指摩挲着桌角的弹痕,正要拿过笔,想到什么又忽然顿住:
“劝你别去。”
“为什么?”
“一不小心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