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垂下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张海洋察觉到了,便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开口。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手是……”
她想知道爷爷更多的下落,她问过张海客,张海客给她解释的理由都是骗人的,嘴巴紧得很。
“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吧,他们还是不说,但她猜,这或许跟他们保持极高的警惕和戒备有一些关系。
第七天放晴时,盛葳在花园写生。
丙烯颜料抹在亚麻布上,将几天下来相处的这几人的特征逐一分解,没注意身后悄然而至的身影,直到张海客的影子笼罩画布:
“瞳孔反光处理得不错,来点甜点?”
她抬头时,张海客正收回手,暗系条纹衬衫袖口露出一截苍白手腕,戴着腕表。
蛋糕被轻放在画架旁,盛葳突然发现他今日未系领扣,梵文刺青随吞咽动作在颈间起伏,像段封印咽喉的咒语,但她没问。
她谨记着爷爷告诉她的社交技巧第一条,要礼貌尊重他人,纹身属于个人爱好,她没多想,而且确实也看不出什么来。
“中环有家颜料行,明天想不想去逛逛?”
他试探道。
“你……为什么对我好?”
她撇开头。
他们应该知道了她生病的事,虽然她的病其实不算严重,因为她的学习和社交模仿能力都还不错,基本能够独立生活。
只是接触的久了,才会发现她一些日常的异样,但她知道这群人本身并不简单。
她只是不想别人用怜悯和同情的目光看她,也不希望特殊照顾,正常相处就好。
因为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理解别人,所以很容易让别人生气,所以一直以来她的朋友都很少,她也怕无意中伤害到别人。
无论是真心,还是伪装的假意,她都很难去分辨,所以干脆通通都不敢接受,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她能生活,也能赚钱,只是不善与人交际而已,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不了,她就永远一个人生活。
盛葳攥紧刮刀,颜料滴落在鹅卵石径。
张海客用方巾擦拭她指尖染上的颜料,却答非所问:
“有人说过,颜料比血干净。”
……
直到临近饭点,她打了个小哈欠,伸了伸懒腰,终于完成了组图,兴许是落日余晖照得太舒服,不禁靠着藤椅眯起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