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心中猛的一跳,一股比刚才被狙击时还要强烈的恐惧,瞬间抓住了他的心脏。
随即,他艰难的抬起头,顺着那双皮靴向上望去。
冰冷的98k狙击步枪枪口,正死死的顶在他的脑门上。
而在枪口后方,是一张带着戏谑笑容的年轻脸庞。
“居然……居然是你?!”
郑海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无尽的悔恨。
他做梦也没想到,处心积虑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竟然会是这个不久前还在白公馆审讯室里与自己“坦诚相待”的人!
而贺远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和老友叙旧一般。
“恭喜你郑科长,你答对了。”
“只不过……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要命的一点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远眼神陡然转冷,再无半分玩笑之意。
“砰!”
沉闷的枪声在土坡后响起,郑海的身体猛的一震,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他眼神中的惊恐与不甘瞬间凝固,随即无力的歪倒在一旁,彻底没了声息。
贺远则是面无表情的吹了吹枪口的青烟,随即蹲下身,抓起郑海那只还带着余温的手,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写下了半个“毛”字。
做完这一切,贺远这才起身将98k重新背好,然后掏出腰间的毛瑟手枪,朝天连开三枪。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林间回荡,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打出信号,贺远也不再停留,迅速转身朝着土坡左侧的密林中跑去。
现如今贺远的常态奔跑速度,便等同于职业的短跑选手,他很快便穿过了一片茂密的丛林,又越过了一条不深的小河,最终在一处隐蔽的山坳中,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洪先生和马静雯等人碰了头。
“情况如何了?”贺远一见面便开口问道。
洪先生放下手中的98k狙击步枪,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拍了拍枪身道:“深红同志,我的枪法你尽管放心,刚才射击那些军统的人,我都特意避开了要害。”
“不过嘛,每个人身上都挨了不止一枪,估计最少也得在医院里躺上个把月才能下床了。”
马静雯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口道:“中统那边按照你的吩咐,故意放跑了最后两个活口。有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应该就足够让中统那边炸开锅了。”
“另外,李忠海那些人,也被我们安排的同志引到相反的方向去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是绝对赶不过来的。”
“那就好。既然如此,就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
贺远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除了留下两名同志,继续在远处盯着毛森那辆牛车,确保他短时间内不敢轻易下车之外,其余的同志,都可以撤离了。”
“接下来的好戏,就该轮到代老板亲自登场,来给咱们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