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烬霜挪开手,等了片刻,一处柔软的肌肤贴在沈濯额头上。
他、在亲……
沈濯彻夜未眠的脑筋彻底转不动了。
脚步声越渐远去,沈濯晕晕乎乎地爬起来,犹豫了一下,飞快奔出门去。
凌极剑不在,他应当是御剑走的。沈濯脚程慢,哪里追得上,唤醒池水中的黑龙。
“快,与我跑一趟南海!”
黑龙打了个呵欠:“这么急,有什么喜事啊?”
沈濯怔怔地看向云间:“我要有媳妇了。”
一路飞驰到了南海,岸边却竖起一道巨大的法阵,沈濯望不见李烬霜,自己也过不去。
“省省吧你,”黑龙说,“人家要真对你有意思,何至于到哪都丢下你。”
沈濯气急:“你懂个屁!他亲我了。”
黑龙讽刺道:“那又怎样。你就没有一点发觉吗,他好像在透过你,看别人诶。”
“……”
沈濯沉默了。
好像确实。
那个别人,似乎就是李烬霜以前的道侣。
黑龙折了几根柳叶,编了个丑丑的草环:“来,戴好。”
“……”
“你在伤心什么呢?能睡他不也挺好吗?你又不亏。”
沈濯怜悯地盯着他:“你不懂。”
海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剑鸣,一道闪电直贯天地,白光宛如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久久没有消失。
李烬霜冲出大阵,雪白衣袍上溅点血迹,凌极剑横在身侧一人颈间。
祁寻痴迷地望着他,手脚下的腕足齐齐断裂,冒出一股股黑血。
“多年不见,你竟来杀我。”
李烬霜神色微动,瞥向一边。
“你不该沦落至此。”
祁寻眼中血红褪去,低头望着颈边的剑:“凌极。你找到它了。”
“……是。”
他骤然欣喜,迫切地问:“我铸给你的,喜欢吗?”
李烬霜冷冷道:“你已不是他了。”
下方,沈濯朝他挥手:“仙尊!”
李烬霜看看祁寻,又看看沈濯,轻唤了声:“傻子。”
他用凌极挟制着祁寻,缓缓到了沈濯跟前,又问:“认得他吗?”
沈濯习惯了叫他认谁,老实摇头。
李烬霜又问祁寻:“你呢,认得他吗?”
祁寻立时显露出凶相,却又轻蔑道:“他,不过是我遗下的三尸九虫,七情六欲。你看上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