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书生都是驴脾气,但也没见过这么驴的!
陛下在垂拱殿气得要吐血,这位始作俑者居然就这么光鲜亮丽地出现了?
不怕死?
众学子听闻米公回来了,齐刷刷起身,捧着的火把险些烧到老头的山羊须。
他突然高举双臂,“诸生风骨,老朽感佩!”
卫骁一愣,这人真是说变就变,一眨眼的功夫就道貌岸然起来,不但脊背挺直了,脸上也全是肃然之色。
但更离谱的还是这些学子,老头刚说一句话,他们就一个个眼放精光,他甚至看到有人激动地徒手掰断了一支毛笔。
至于吗?
“然则——”
老头突然捶胸顿足,袖袋里的碎玉随之叮当作响,“太子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天家家事岂容臣民置喙?”
卫骁挑眉,转眼就能出口成章,是个狠人。
最前排的蓝衫学子突然攥着火把上前,火苗随着动作四下乱飞,“可储君乃是国本,便是要废也该开太庙告祖宗!
这样没时限的禁闭算怎么回事?”
“对!
米公那时所言慷慨激昂,如今为何换了一番说辞?”
老头悄悄横了卫骁一眼,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
“米孚!”
霍峥隔着人海冲老头喊,“注意你的说辞,若再敢胡言乱语,莫怪本将不留情面!”
那蓝衫学子一听就炸了毛,突然转身对霍峥大喝,“霍将军为何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诸如米公,见到储君被囚也不能直言相谏?”
“若日后只能人云亦云,受强权压迫,那我等十年寒窗还有何意义?”
“对!
还有何意义?”
呼喊声一浪接着一浪,霍峥头疼的太阳穴狂跳。
这帮人顽固不化还头头是道,一直坐在宫门前跟禁军死磕。
他说干脆杀他一两个以儆效尤,德喜说陛下恐激起民愤。
他说那就通通送进大牢,德喜说陛下怕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他又说那就干脆将太子放出来,德喜又说陛下天威不容侵犯。
他愁的眉头皱起老高,麻烦,实在是麻烦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