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什么,人家姑娘一番心意,你即便不喜欢也别糟蹋。”梁言书伸手拦住,让兰香将东西放在桌上。
“那你带走。”
梁言书将黑子慎重落下,看出棋局中围困之势,无奈叹气:“除了那位阮掌柜,你眼里还有其他女人吗?”
“装多了心烦,一个足矣。”
殷珩垂下眸来,落下白子杀招,结束这无畏纠缠的一局。
“不下了。”
梁言书起身,摆摆手道:“明知我棋技不如人你,也不知道手下留情。好歹让我多坚持一刻,每回都被你杀得片甲不留。”
“技不如人就多练。上了战场,对手可不会等你成长。”
他忍不住翻个白眼:“下棋又不是打仗,懒得与你多费口舌,我还是看看柳家大小姐为你备了什么贺礼吧。”
“哎哟,这外包装的结扣还挺别致,像是个飞舞的蝴蝶。”
“别动!”
一声沉着呵斥,叫停梁言书拆解的手。
他吓得愣在原地,有些无奈:“你自已说人和礼物都不要,怎么又反悔了?”
殷珩推开他,将礼盒置于眼前。
檀木盒外包一层锦绣绸缎,用粉色绳条围绕几圈,在顶面系了个袖珍精致的蝴蝶结。
这种特殊的结扣系法,放眼整个京城,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是她没错。
他声音微沉:“拿把剪刀来。”
“啊……哦。”梁言书一头雾水,还是从盆栽旁取出剪刀递过去。
殷珩小心翼翼将蝴蝶结剪下,置于掌心,凝望良久。
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梁言书提醒道:“柳小姐送的生辰礼在盒子里,不是那个扣结。”
“剩下的你处置。”
殷珩坐回原位,将蝴蝶结放在排山倒海的棋局之上,由着屋外光线落在结身,散出油亮光泽。
他这番怪异举动,加上香气扑鼻的香囊,让梁言书逐渐领会过来。那蝴蝶结扣恐怕出自太子心上人之手,才会让他这般怜惜。
只不过心上人的结扣,出现在柳茹仙赠送太子生辰礼的外包装上,可不是好兆头。
梁言书挑着香囊在指节转圈,感慨道:“还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殷珩瞥他一眼,传递警告。
“瞪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梁言书落坐回原位,望着蝴蝶结戏谑道:“柳小姐去染香阁采买碎花,定然向阮掌柜表达要送你生辰礼的想法。结果人家非但不生气,还亲力亲为系上结扣,摆明对你无心。”
他脸色渐寒:“你又懂了?”
“女子难养,是因会拈酸吃醋。”梁言书满脸自信,将香囊甩到桌前:“若阮掌柜心里泛酸,绝对不会经手此物外包装。即便推脱不了,也可以让下人代劳。”
“……”
殷珩回以沉默。
棋局之上的蝴蝶结,掐捏得恰到好处,无一丝凌乱,甚至还能看出经手人笑靥如花、迎来送往的模样。
她眼见着他与其他女子谈婚论嫁,竟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不像他,看到她与季景汌并肩而行,就恨不能把那人眼珠子抠下来。
他朝外吩咐着:“暗鸦。”
“小人在。”
“去阮府传话,就说孤病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