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也未必不好。”萝德丝却有些不同意见,“至少现在,沈锐还不吃亏。”
“现在的确还没吃亏,”马晓春一声叹息,“但是现在这样子,你看像是两个职业棋手下地棋么?沈锐现在所有棋子都在三线以内。后面入中腹时候恐怕要吃大亏!”
苏遥这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出言询问:“马老师,沈锐现在形状坚实,如果要争中腹也只需一跳即可,为什么您还说他要吃亏?”
一个比一个业余。马晓春真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复制出来再塞到苏遥的不脑袋里,省得让自己生气:“小丫头,过来!我今天好好给你讲讲三线四线的区别!”
舍身饲鹰了。古力和常昊对看了一眼,没敢多说话。
再往下,沈锐在对着顺时针对称的棋盘看了良久之后。总算是下出了体现他血性的一手棋:分投挡角。
“这是这盘棋以来,最凶狠的一手了。”老聂不理马晓春在一边絮絮叨叨的给苏遥讲解三四线问题,摇头叹气抹棋盘,“挡角,很普通的手段。却是两个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娘地。这叫什么决赛?!”
实际上如果不是苏羽拆边扔掉了先手,沈锐也没机会出来挡角。不过这一手总归还是以守为目标,老聂能牵扯到凶狠这个词眼上,也算是了不得的一张嘴了。
“实地上谁也不吃亏,但外势上谁也都没有便宜。”虽然苏羽占了四个星,但无忧角不等于有模样,从星上想要冲出来可是极艰难。但沈锐那些占了大边的棋子却都在三线以内,虽然速度很快但缺了错落的变化,显得平平板板。
于是这盘棋的布局阶段便被李昌镐直接评价为“两个泥瓦匠之间比手艺。”
不过随着沈锐地分投,不知道是不是撞了苏羽地跳筋。黑棋扭手便了托过去,竟是要就局势稳定掏根。
白棋立刻下扳,黑棋翻手扭断便把下边一分为二。
“帅气!”研究室里立刻从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抖擞,古力更是摇头晃脑仿佛吃足了兴奋剂,比比划划的在棋盘上喷口水,“来了!这就算是来了!让进攻来的更猛烈些吧!”
“对!就这样!打他!”马晓春也跟让人下了精神类药物一样立刻把给苏遥讲了一半的课扔到一边,转过头看着棋盘大喜。“对,就这样!”
只不过是沈锐一手打吃,却被马晓春念叨的又像是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又像是黑社会遍街的砍人。这让常昊在好笑之余,忍不住悄悄部周鹤洋:“你说。老马这是什么意思?上次富士通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激动,这次这是怎么了?”
“不大清楚。”周鹤洋摇摇头在棋盘上一边摆变化一边说,“不过据说和咱师父有不小的关系。”
“俩人又赌气了?”常昊看了一眼神情激动的马晓春,笑了起来,“这次赌的是什么?”
“不知道。”周鹤洋耸了耸肩,“不过,这次好像俩人闹大了……”
沈锐偏着头从不同角度看着面前地棋盘上逐渐被导入混乱的局面,然后轻轻的拈起棋子拍落下去让局势更加混乱。
“只要能保持压力让苏羽没机会布置就可以了!”马晓春激动起来了,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杀!苏羽这孙子最拍的就是乱战!只要拿诠住了先手我不信他还能翻出浪花来!”
可问题在于,对于沈锐这种人来讲,想要保持先手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乱战派大多都是这样,三五手棋之后先手就丢,再过三五手棋又把先手拿回,很少说有能拿着先手20手不放的情况出现。
所以在狂攻了11手之后,力竭的沈锐无奈地回补,把先手交了出去。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办法,沈锐只能眼看着办羽一手极凶狠的拍头反打下边两子。
“不能不应……”马晓春的语气很凉,甚至有一些颤抖,“这一手,不能不应了……”
不能不应,往往就是苏羽流开始布置的开始。看了苏羽整个春兰杯的五盘棋,任谁都对已经名声在外地苏羽流有了相当了解,谁都看得出来现在苏羽在干什么……只是,当他布局的时候,李昌镐都逃不出。乱战流地沈锐又能做些什么?
“坏了,坏了……”马晓春一边搓手一边瞪眼,站起来在研究室背着手无意义的转圈,嘴里面还不断的嘟嘟囔囔,“怎么办?怎么办?”
不怎么办。沈锐清清脆脆给自己脸上一个大嘴巴,瞪圆了眼睛鼓足气把棋子拍在棋盘上挂断,竟然对苏羽的攻击不理!
“好!”马晓春一嗓子震地面前棋盘上棋子落地滴溜乱滚,“对你下你的,我下我的。他苏羽也有的是弱点!对着削,看最后谁削得过谁!”
可问题在于,苏羽的阵型保持得相当好,沈锐地这一手挂职断在除了马晓春之外的所有人眼里,都是无理手。而萝德丝对于这一手的评断是:过分之招。
这时候棋盘上的局面相当混乱。但是绝没有第一盘那样让人看不出头绪。苏羽的黑棋这时候占据了四个大角外带边上地30目。现在地盘而就已经超过了110目。而沈锐却只是在边上顺到了50目大空,而且因为落子都在三线的原因,外面并没有多少出头的机会。而雪上加霜的是,苏羽在拿回先手之后开始布置苏羽流。沈锐为了避免被牵着走而进行的反扑,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