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所说的这一段话并非杜撰,在那份将他召请来大堰的密信中,‘妁华’公主便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一直记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沐婉婉则是快要气晕过去:“夏三公子,本宫今日才知,你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人。皇兄又未派你当使臣,你凭什么要拜见大堰皇上?”
夏侯天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公主放心,下官会堂堂正正的胜过他来拥有你!”
沐婉婉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彩:“你……难道你是想……”
“没错。”夏侯天站直身体,脸上带着莫名的优越感与骄傲:“下官要为公主而战,下官要为公主,向大堰的皇帝提出挑战,他胜,自然可以娶公主,他若是败了,公主从此便可属于下官了。”
妁华公主听到这样的话,想都没想,扬起手掌就打向了夏侯天的面庞,下手狠之又狠的打了夏侯天一巴掌:“放肆!”
她一国公主之尊,岂能由贱民来决定她的未来?
祈福殿中的人不少,但沐婉婉选的地方比较清幽,较之其他地方也安静了一些,所以,那个巴掌就显得异常的响亮。
作为骄傲的夏三公子,夏侯天还从未被人这样打过,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但偏偏打他的,却是他一直心仪的女人。
他俊朗的脸上很快就浮现五个手指印,夏侯天的骄傲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打落在地,屈辱之余,他反而越挫越勇了:“公主你难道爱上那位皇上了?”
他慢慢的抬手抚着自己肿痛的脸庞,眼底流露出阴鸷的目光:“即使公主心里没有下官,下官也会向大堰皇帝挑战,除非是真的败了,下官才会死心!”说完之后便弯腰向沐婉婉行礼:“公主,下官告退。”
……
……
苏青衣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强敌。
他自从悟了利用体内的灵力之后,就一直在刻苦修炼。
此时,他端坐在御花园中,用大圣遗音琴修习琴技。
他在修炼之时,心态十分平和,眉目舒展,表情恬静,因为没有刻意藏拙,随手拨出的音符都动听不已。这让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侧目不已,心中疑惑的想——从何时起,根本不会弹琴,总是用奇怪的声音荼毒她们的皇上,已经可以弹出这么动听的音乐了?
白逸尘一身白衣温润如玉,俊美清逸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来教授苏青衣,他步至御花园,听到这些琴音,却是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双手负立,温和的双眉微挑,面色露出几分疑惑来……作为一个琴道大成者,他自然能听出这么动听的音符,没有几年的锤炼是弹不出的。
是谁在弹琴?莫非他师兄给小皇帝找了另一名师父?这么一想,白逸尘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他抬脚向前走了几步,眼前逐渐开阔,他看到了前方的凉亭,看到了坐在凉亭之中单薄的明黄色身影,然后他的脚步再次顿住——那是他的小徒弟?
只有他的小徒弟一人!!!
目光落在他小徒弟白皙修长的手上,那修长莹润的手指,正在拨弄琴弦,有动听的音符从大圣遗音琴上流泻出来……没错,之前的音乐,是他的小徒弟弹出来的!
白逸尘眼中有着震惊之色,这是他那个一首曲子能弹错好几个调的徒弟?
明显不像,难道……之前他小徒弟是刻意装的?
这让白逸尘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小徒弟,看上去那么简单纯粹的人,竟也会骗人?
不晓得苏长空知不知道他藏拙了?不过转念一想,苏长空既然让他教授苏青衣,定然就是相信他的。
白逸尘在原地站了会儿,表情忽明忽暗,过了许久,才再次抬脚往凉亭中走去,人还未到,掌声先起,拍着手掌道:“皇上果然是天才,不过半日没见,琴艺竟精进到如此地步!”
苏青衣被惊醒,立马站了起来:“师父。”他有些紧张:“师父,我……”
被逮个正着,苏青衣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才好。
白逸尘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皇上天赋这么好,是喜事一件,怎么的如此紧张?”
“我……”这个男人明明和颜悦色,但是苏青衣额上却忍不住流淌下了汗水,这气场……有些太强啊。
见他屡次难以开口,白逸尘叹了口气:“罢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你琴技如此之好,那么,从今日起,为师就教你如何将灵力和音符结合在一起……”
苏青衣呼了口气:“请师父不要介意,我是不想对师父说谎,所以才会如此,相信师父也不希望自己听到的话是谎言。”
白逸尘没再纠缠此事,微微一笑,在苏青衣惊诧的目光下,端起苏青衣的茶盏喝了一口,便开始授课了。
师徒两人修炼之余一块吃了午膳,吃午膳的时候,他们谈了一些跟修行无关的事,只是,说着说着,白逸尘忽然停手,若有所思的看向苏青衣:“皇上自出生时起,就一直在宫中么?不……我是说,除了上次去翡翠楼之外。”
苏青衣怔了一下:“王爷曾带我去测试过天赋……”
白逸尘听着,心底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想起了眼前自家小徒弟的身世,想起小徒弟在被苏长空发现登上皇位之前,他一直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子,那时候,小徒弟在宫中一定过的很苦吧,所以才会如此单薄瘦弱——在他和他师兄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游历过大陆诸多地方,看过不知道多少名山大川,而他小徒弟,却是连大堰的皇宫都不怎么出过,实在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