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15。
江城垃圾处理站。
腐臭的垃圾山堆得比人还高,田小娥一脚踩进馊水坑,溅起的泥点子糊了她半张脸。
“呸!”
她吐掉嘴里的烂菜叶,扳手往腰后一别,继续在废品堆里刨值钱玩意儿。
胶皮手套染得漆黑,露出的指甲缝早就塞满黑泥,她也懒得管。
明天再不交房租,房东就要把她那点破烂全扔大街上了。
命好苦啊!
本以为来城里就能挣钱,没想到自已除了当环卫工扫大街以外也就只能捡捡垃圾卖钱。
还不如以前在养猪场挣得多呢。
一想到这里,田小娥就恨的牙痒痒。
前夫一家人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要把她赶尽杀绝!
不仅让她蹲了回局子,还到处造谣,逼得她在养猪场也干不下去。
她一个没上过高中的农村人,孤身一人来大城市闯荡,想要还清一百万巨债,得熬到什么时候啊。
长叹一声,田小娥继续在垃圾山里翻找。
半小时后。。。。。。
“妈的!这又是哪个缺德玩意儿丢猫了?”
三月的夜风卷着酸臭味灌进领口,她盯着脚下蠕动的黑色塑料袋,掏出扳手扒拉两下。
城里人嫌野猫叫春吵,逮着就往垃圾袋里塞,手段比牛家屯阉猪还糙。
“小畜生别怕啊。。。。。。”
她单膝压住袋口,扳手熟练地挑开死结,“算你命大,被我捡。。。。。。”
话还没说完,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从里面滑了出来。
鲜红的血顺着手指。
一滴、一滴砸进泥里。
“哎呦我去!”
田小娥一个后撤步,扳手横在胸前,锈迹斑斑的金属尖儿正对着那只突然动弹的手。
抛尸?
仇杀?
短短两三秒钟,她脑子里已经过了七八个法制频道经典案例,甚至连去派出所做笔录时怎么装可怜都想好了。
月光惨白。
那只修长的手突然痉挛般抽搐,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寒光凛冽,蛇眼嵌着两颗幽暗的绿宝石,活像真能咬人。
“咳。。。咳咳。。。”
废品堆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救。。。救我。。。”
活的?!
田小娥呼吸一滞。
她咽了咽口水,用扳手挑开压在上面的烂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