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正拎着铁锹从雪地里走来。
呼出的白气在她睫毛上结了层霜,衬得那双眼睛更冷了。
她扫视众人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片,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从此以后,那些曾经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们,远远看见黄色身影就绕道走。
倒不是怕挨揍,而是怕沾上那股子邪性。
毕竟,一个二十岁就克死两任丈夫、打残婆家满门还能活蹦乱跳的姑娘,谁知道是不是连阎王爷都不敢收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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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卫工早班从凌晨五点到中午十一点。
中班?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六点。
晚班?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一点。
田小娥今天上的是中班,下午请了半天假。
她顶着大太阳扫完最后一条街,连工作服都没换就急匆匆往家赶。
一方面,是为了看看那个半死不活的伤员醒了没。
要是噶在她的出租屋里,麻烦就大了。
另一方面,是为了卖昨天捡回来的包。
房东催租催得紧,刚刚又打电话催了一回,听她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交的上,这才半信半疑说再延长半天期限。
回家前,她先去食堂打了一份最便宜的白粥,又拐去药店买了纱布和碘伏。
推开门时,屋里静悄悄的。
伤员还在昏睡。
但田小娥的视线却停在床头。
她昨天随手丢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了。
地上散落的废品零件,全被归拢到角落。
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换过,垃圾不见了。
连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都被人浇了水,蔫黄的叶子支棱了起来。
田小娥眯起眼,缓缓把粥碗放到桌上。
这些,总不能是床上这位伤员干的?
正想着,门外突然炸响踹门声。
“田小娥,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